張晨鈺瞥了一眼躲在角落裡哭哭啼啼的龍爍,就知道對方不是在為被踢了一腳而傷心。
張晨鈺一邊穿外套,一邊頭也不抬地問道:
“龍爍,給我說實話,你和奧葛希塔交班工作進行的如何?代理城主一職能不能做好!”
“沒問題,彆看我隻當過【夜回酒館】分店的店長沒多久,但在此之前,我還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秘書,管理不聽話的摸魚員工與文書工作我是得心應手!
龍爍拍了拍胸脯,十分自信,張晨鈺狐疑地打量著她:
“就你這樣吊兒郎當的樣子,居然還當過秘書,哪個認知勢力敢雇傭過你?你該不會是被對方開除後才去的【夜回酒館】吧?”
被提起秘書的生涯,龍爍搖了搖頭:
“不,我是自願離開的,我的前老板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他……不值得我留戀,那個認知勢力隻是個不值一提的地方團體罷了。”
龍爍的表情難得地出現幾分傷感,不似作假。
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張晨鈺輕歎一聲,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熄滅了,她也有因愛而痛的經曆,不願意捅他人的傷心事。
張晨鈺果斷把話題拉回來:
“龍爍,你和奧葛希塔約定在什麼時候交班?”
“就這幾天吧,我需要時間來適應工作,嘿嘿……這群日耀龍們……我從未見過如此能讓我感到神清氣爽的龍魂!”
龍爍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雙手捂住臉頰扭捏著。
在奧葛希塔身上是精神崩潰,換成你丫就是神清氣爽?這什麼先天牛馬聖體啊!
張晨鈺的嘴角抽了抽,同時覺得龍爍的前老板眼光挺傻的,乾嘛把這位視工作當娛樂的抖人才冷落到一邊兒。
審視著偷著樂的龍爍,張晨鈺突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喂,龍爍,你是不是想過趁著奧葛希塔離開後,故意在工作上犯錯,製造可控的意外,讓日耀龍們和奧葛希塔往死裡揍你?”
此話一出,龍爍的尾巴繃直了,擠出尷尬的微笑不說話。
“你丫的!日耀龍一族事關大家的未來!我回來要是發現你不好好乾,我就開了你!”
“嗚嗚!老板,不要啊!”
龍爍發出土撥鼠式尖叫。
豐兆公園地鐵站
城市早高峰的餘波尚未散去,魔都各處的地鐵站人流量依然很多,相較於五、六與七月份,九月份下旬的遊戲廣告已不再鋪天蓋地,牆壁上的部分海報開始泛黃蒙塵,減少了互聯網上的宣傳廣告與應用消息的推送頻率,但車廂電視的播放頻率仍然不低。
一班地鐵到站豐兆公園,車門打開後,乘客們分彆從各個車廂下車彙入人潮,但整條列車上卻有一節車廂格外空曠,其上僅僅下來數人,而周圍的乘客們仿佛隻當他們不存在,下意識地避開視線為他們讓開前路。
待那一行人漸行漸遠,沒有空座的乘客們這才恍然發覺身邊有一節格外空曠的車廂,於是乎,自以為得到驚喜的人潮爭先占據了那被人忽視的空缺。
這一行人一共八人,他們都是阿瓦隆公司中層的精英員工,是直接聽命於阿瓦隆支部某位領導指揮的一號特彆行動隊,為首的領隊是白景瀾與王憶安二人。
解除微型擬繭房的白景瀾冷哼一聲,看著那空曠的車廂被人潮一點點填滿,一種淩駕於世人之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人類不經意撒下的食物碎屑,卻被盲目無知的蟻群奉若天賜。
龍魂與人類都是一樣的,世道和圈子不管如何改變,階級注定存在,無知弱小的下位者終會成為博識強大的上位者吞噬的養料,果然,我爬的還不夠高……
這時,白景瀾注意到一旁的小弟王憶安正不安地四下張望,那副做賊心虛又擔驚受怕的模樣,讓白景瀾把好不容易產生的優越感忘得一乾二淨。
白景瀾撇了撇嘴角問道:
“小王!出門坐個地鐵你抖什麼,你小子屬鵪鶉的?”
“大哥,咱們為了圖方便,就控製微型擬繭房逃票,還占據一個車廂,這裡畢竟是公共場合,會不會太高調了?”
王憶安壓低聲音,即便周圍的行人沒有一個人看著他們。
白景瀾翻了個白眼:
“怕什麼,認知汙染現象能令無關者的觀測自圓其說,他們要麼無視我們的存在,要麼隻當自己看到了彆的東西,在公共場合擴散加重認知汙染隻會符合阿瓦隆公司的利益,咱們不用白不用!”
“是是是,大哥,您說的對。”
對於自己大哥的話,王憶安點頭如搗蒜,但他的心中總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感,那是一個人違背了身處社會幾十年所養成的習慣而產生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