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與醫療艙在星際時代是大多數飛船的標配設施,部分長途貨運飛船與殖民飛船甚至會配備百年級冷凍休眠功能的醫療艙,方便乘客與船員跳過跨越星海的漫長旅途,不僅能防止人們長期處於閉塞的太空飛船內產生心理問題,還可以節省物資消耗。
鉑伽索斯號並不屬於長途貨運飛船,但配備的適用型醫療艙有短期休眠功能,飛船處於缺乏醫療條件太空環境,患者無法得到有效治療時,該功能可為病況較重的患者用於緩解傷勢與病痛。
眾人迫降之後,傷勢最重的船醫劉湖一直處於休眠狀態,這導致在場眾人都下意識忽略了他的存在,但其實昨夜並不隻有老崔在外麵。
當眾人意識到被忽略的劉湖後,便趕緊前往醫療室,就見此時的醫療室門戶大開,一眼望去,醫療艙內空無一人,破損的十分嚴重,但沒有駭人的血跡與打鬥痕跡。
醫療室內淩亂不堪,明顯是被人翻找一通,空蕩的櫃子與藥劑台證明醫療室丟失了不少藥物與器材,有人在惡意阻斷眾人的生路。
護士阿爾曼審視著淩亂不堪的現場,震驚地捂住嘴道:
“劉湖是背叛者?可是這怎麼可能,我明明親眼看見他躺進了醫療艙休眠,休眠狀態的人可是沒辦法主動醒來的。”
薩姆瞄了一眼被拆的隻剩下幾節電線的破損門鎖,輕歎一聲:
“醫療室的艙門隻有醫護人員、副船長與船長使用個人終端才能打開,除非是船長與副船長動用權限主動開門,現在最有可能是背叛者的嫌疑人隻能是劉湖了!”
薩姆的分析不無道理,黃朝升改裝了當時在場眾人的宿舍單間與臨時倉庫的門禁係統,房門解鎖方式改為識彆房主本人的虹膜與掌紋,臨時倉庫的房門同樣如此,隻有船長與副船長能打開,至少在短期內不會有被破譯的風險。
在昨夜宵禁後,留在宿舍外麵的人隻剩下看守臨時倉庫的老崔與醫療室的劉湖,船員宿舍的出入記錄顯示沒有人離開過自己的房間。
老崔死前前進的方向正是醫療室,誰都能想到很有可能是老崔聽到了醫療室傳來異常的動靜,對方起身往醫療室走,卻被背叛者遠程操控的機械臂殺死在了走廊中。
臉色陰沉到能滴出水的陳煜向在場眾人道:
“大夥,你們都看見了,背叛者擺明了是想讓我們死在這裡,我建議,接下來,我們儘可能要在一起行動了,絕對不能有人落單!哪怕是解決上廁所之類的生理需求,也至少有兩個同性彆的人一起行動,支持這一點的人請舉手!”
話音未落,缺乏安全感的阿曼達立刻舉手讚同,縮著腦袋貼在身形高大的曾山周背後。
曾近距離接觸過劉湖的她,顯然是被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是殺人魔的事實嚇到了。
所有人都舉起了手,支持一起行動的方案。
自從進入醫療室,娜塔莎便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的視線在被砸的千瘡百孔的醫療艙與破損的門鎖之間來回交替,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昨夜宵禁時,她親眼看著除了老崔與劉湖以外的所有人各自進入了自己的宿舍,今天醒來時,隻有陳煜比她早到一步,其他人都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房間內,這名凶手對自己的作案手法十分自信,似乎事態都在他的掌握中,一切線索都在將真凶的身份指向劉湖。
娜塔莎深吸一口氣,她向眾人提議道:
“各位,不管劉湖去了哪裡,我知道這個提議有些唐突,但我認為保險起見,我們必須對鉑伽索斯號上下展開搜查,尤其是對每個人的宿舍單間與私人物品進行審核,我們還不能排除背叛者有同夥。”
“我強烈抗議!這是對個人隱私的侵犯!”
對於副船長突如其來的提議,飛船駕駛員薩姆言辭俱厲,對此很有意見。
聽到這話,眾人下意識紛紛將目光集中在了薩姆的身上,令後者憤怒的氣勢萎了三分,畢竟,在要命與社死之間選一個,為了活下去,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前者。
你不想讓彆人查你的房間,是不是證明你在心虛!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便不可抑製,眾人紛紛與薩姆拉開距離。
剛失去朋友的阿曼達,指著薩姆的頭盔道:
“從昨天開始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兒,為什麼自從上船後你就一直戴著頭盔!哪怕飛船迫降了,你也遮擋自己的長相!莫非……你和劉湖是同夥,因為卡蜜拉對你的長相好奇,所以你讓劉湖殺了她!”
“不是!我沒有!我真的不能摘下頭盔!”
“如果你不是背叛者!那你就摘下頭盔,誰知道你是不是被人假扮的薩姆!”
阿曼達不打算就此放過薩姆,她隨手抄起現場的一把椅子作為武器,步步逼近對方,不善自辯的薩姆下意識用雙手攥緊自己的頭盔後退。
阿曼達與曾山周交換眼色,高大的曾山周悄悄堵在薩姆的身後,趁其不備,粗壯的左臂從後方勒住了薩姆的脖子,另一隻右手迅速捏緊頭盔,趁其不備順勢往外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