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車廂
見自己的行李箱裡有零食,囡囡立刻雙眼放光,想要上前拿走零食,張晨鈺直接將行李箱拉鏈拉上,引得小姑娘的一陣白眼。
“喂!這是我的行李箱!”
“你怎麼這麼貪吃?難怪我的體重…算了,彆那麼眼巴巴看著我!你隻能再選一個!”
張晨鈺麵對撅著嘴賣萌的小女孩無可奈何,尤其還是如此可愛的自己。
不等行李箱打開,囡囡毫不猶豫做出了選擇:
“番茄味薯片!!”
“我說,剩下的一包你就不能留給我嗎,我還沒有吃!”
張晨鈺頗為無語,沒辦法,但話都說出口了,她重新拉開行李箱翻找薯片,可是,箱子裡麵沒有番茄味薯片。
“喏!你自己看,裡麵沒有,換一個吧。”
張晨鈺給出了一個讓人失望的回答,讓囡囡十分失望:
“那你把可樂給我!”
張晨鈺將易拉罐與吸管遞了過去,兩個箱子的東西配置乍一眼是一模一樣,看來細節上還是不同的。
這時,張晨鈺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靜默號」的其他乘客會不會與自己一樣碰到其他的自己,如果6號車廂的乘客是十歲的她,是囡囡,那麼,鄰近的5號與8號車廂的乘客會是誰?
想到這裡,張晨鈺將行李箱放置到一邊,示意囡囡待在原地等自己,她小心翼翼地朝著前麵的5號車廂走去。
5號與6號車廂的交界處
張晨鈺刻意放慢腳步,後背貼近牆壁慢慢靠近推拉門,麵前的玻璃窗黑漆漆的,視野受阻,被5號車廂的乘客用報紙一類的東西蓋住了,朦朧的光通過透過灰色紙張透進來,有什麼模糊的影子搖擺著,完全看不見另一側的景象。
張晨鈺試探性地拉動推拉門,門如她預期一般紋絲未動,張晨鈺轉身向囡囡招了招手,做出慢慢開門的動作,不過,除非是想辦法在金屬門框的表麵按上插鎖,正常來說,推拉門是沒有辦法上鎖的。
囡囡悄悄拉開了一條僅能被人眼窺探的細縫,張晨鈺第一時間蹲下身體投去視線,可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濕漉漉的人腿。
被報紙遮蓋的玻璃窗後,有模糊的影子在搖擺?
那是因為有一個人站在那裡,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站在門口。
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她的前方,他的視線就這麼看著她是如何在偷看著他……
此念一出,張晨鈺幾乎是亡魂皆冒,不敢抬頭,不敢開口,她的腿哆嗦著往後挪了半步。
麵前的這雙人腿穿著黑色的長褲皮鞋,褲子表麵沾著水草,涓涓細流浸透了褲子並順著褲腿流至地麵,那液體不是什麼下流的黃色或者是白色,隻是大量的水。
壞了!
張晨鈺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直到現在都能按耐不動,做好麵對他人死亡凝視的準備,張晨鈺一咬牙抬起了頭。
不出預料,她看到了一具高度腐爛的男性屍體,屍體已呈現巨人觀的腫脹姿態,可能是園方為了避免刺激到嘉賓,屍體裸露在外的青灰色皮膚被打了馬賽克,空氣中也沒有該有的腐臭味與蒼蠅。
不知道是誰乾的,如同如同稻草人一樣,一根伸縮式晾衣杆穿過了濕漉漉的袖子,將他以耶穌受難的十字姿勢,卡立在了過道之中。
屍身威嚇?意思是想讓其他乘客知難而退嗎?
張晨鈺默默後退半步,囡囡正想上前湊熱鬨,看看門後藏著什麼好東西,被張晨鈺連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門後麵的東西是一具屍體,立刻關門!不要看!”
“啊!”
囡囡驚呼一聲,立刻將門縫重新合上。
“立刻換方向!5號車廂與4號車廂太危險了,我們往8號車廂跑!”
沒時間慢慢細想,張晨鈺讓囡囡走在前麵,自己拎起兩個行李箱轉身就跑。
7號車廂與8號車廂的交界處
二人剛剛站到門前,便於一雙嚴肅卻渾濁的眼睛對視,那是中年版本的張晨鈺,是二幾年之後的她。
麵前的張晨鈺大約年齡在40歲左右,歲月和風霜在她身上刻下的痕跡遠比年齡更深,她身形精瘦,肌肉線條在緊繃的姿態下清晰可見,蘊藏著獵豹般蓄勢待發的力量。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戴著遮擋麵部的黑色眼罩,邊緣深深嵌入皮膚,一道猙獰的野獸抓痕傷疤從眼罩下緣蜿蜒至顴骨,像是被某種非人利爪或能量撕扯留下的印記,無聲訴說著某一次慘烈的交鋒。
她穿著一件深灰色立領戰術風衣,衣角有洗不掉的汙漬,表麵能看到燒焦的破洞與劃痕,內裡的黑色高領衫也洗的發白,同色的工裝褲褲腳塞進一雙厚實、沾滿乾涸泥漿的加固軍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