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吉普如脫韁的野馬，全速疾馳在不見寸草的荒土上。
黑車的後排，小女孩摘下了臉上的麵具。她仰起頭、雙眼睜得渾圓，水汪汪望著一旁的男人：“你討厭她。”
男人沒有說話，右手把玩著剛脫下來的麵具，另一隻手搭在了女孩的頭頂。腕關節轉動，他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
見男人沒有否定她的話，女孩頓了頓：“不殺了她嗎？”
稚嫩的語調中透著未經汙染的純真，她看向男人的眼神清亮澄澈，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
聽到這句話，男人突然有了反應，他嗤笑出聲：“殺她？你有幾成把握？”
女孩沒有半點猶豫：“如果是剛才那個距離，我做不到。但再靠近一點...”
“再靠近一點，死的會是你。”男人直接截斷了女孩的話。
黑灰色的眼珠轉向女孩，他嘴角掛著笑，半垂的眸裡盛著平靜的冷漠：“現在的你對上她沒有一點勝算。”
視線重新移回車子前方，他忽然開口，低聲罵道：“一群廢物——”
雙眼猛地瞪大，他的眼中多了一抹狂熱。從眼底湧出的笑滿溢了出來，男人抑製不住自己、嘴角往臉頰兩邊扯開。
“居然連她離開迷城了都不知道。幸好有預感出來逛了逛，不然這次就真的糟了。”
“不過她居然舍得出來了，我還以為她這輩子都要縮在那個‘蝸牛殼’裡呢。”
“她怎麼出來了呢？難道外麵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在？”
女孩歪著腦袋一言不發，五官微微皺起，表情看上去很是糾結。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聽到男人的自言自語。
許久之後，她終於抬頭：“那加上你呢？加上你有勝算嗎？”
男人的自語戛然而止，嘴角的笑容收斂了幾分。眼中的瘋狂沒有褪去，他緩緩轉頭看向女孩。
那雙乾淨的眸子裡倒映出他似笑非笑的臉，男人忽然覺得臉頰的肌肉有點酸。他伸手揉了揉臉，然後抬手遮住了那雙眼睛。
這一次，他依舊沒有回答她。
......
“發生什麼事了？”
雲嵐剛剛的反應太不尋常，江聿初放心不下，隱含擔憂的雙眼看向雲嵐對峙的方向。
“唔...應該是敵人？”
眼底的平靜久違地出現了動搖，雲嵐對那兩人產生了興趣。
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和死掉的這兩隻八階喪屍是一夥的，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滅口。但至於對方算不算是自己的敵人，雲嵐暫時還不確定。
對方實力不弱，至少也是八階的實力。
兩人正好站在了雲嵐的控製範圍外，再加上或是異能、或是儀器，他們用了某種東西阻隔了她的精神力探查，她無法看穿那兩人。
但有問題的隻是那兩人。
吉普車出現時，雲嵐感知到：駕駛位上坐著的居然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她能輕而易舉地操縱那個人類的，開車將那兩人送到自己麵前。
但忽然出現的某種直覺告訴雲嵐：最好不要這麼做，至少現在還不行。於是她隻是記下了他們的氣息，然後放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