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泠泠救人時,江時也站起身活動軀體。
簡單熱身後,他大概掌握了身體情況:除了胸口還有點悶、以及軀體莫名其妙的鈍痛外,其他沒有異常。
這種痛感對江時也來說不算陌生,這是體內異能過於充盈造成的脹痛——每次進階前,他都會有這種感覺。
眼底浮現淡淡的疑惑,直到這時他才有餘力低頭觀察一直被自己握在手心裡的東西。
那是一塊青色的透明晶體,晶體約莫他三分之二的手掌大,表麵布滿紮肉的棱角。
無需刻意去感受,江時也輕而易舉就感受到了蘊含在其中的磅礴異能。
看著手中的晶核,江時也的臉上難得浮現出疑惑和茫然。
這塊晶核的品階絕對遠超他曾見過或持有的任意一塊,江時也隱約猜到了這塊晶核的來路,就是因為猜到了,他才會覺得它格外燙手。
他求助地看向江聿初,正要說些什麼,那邊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他的耳朵裡。
蒙恩幾人沒有刻意降低音量,江時也此時又是全盛狀態,這麼點距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問題。
七階?不,不對,那隻喪屍的實力絕對不止七階。
江時也記得清楚,敵人毫無征兆出現在他們麵前。
就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強烈的失重感和窒息感瞬間湧來,如山一般的偉力將他淹沒。
敵人的強大遠超江時也的想象,他和建築外的其他人就像耗子一樣被對方玩弄在股掌中。
對方割開了他們的皮肉,無形的力量擠壓著他們的軀體,恐懼被放大,血和意識一同流失。
一旦有人挺不住昏過去,那股巨力就會將人無情碾碎。對方享受弱者瀕死的恐懼和絕望,卻對那些不會反抗的獵物不感興趣。
江時也不知道對方的惡趣味,但強大的意誌力讓他咬牙堅持整整三分鐘。
可憐的他也不清楚,要是自己早一點昏過去,雲嵐就會早一點出現。
清醒後回想起昏迷前的事,再看一眼手上陌生又熟悉的晶核,江時也大膽猜測對方至少有八階的實力。
他能猜到的事,擁有精神異能的蔣泠泠不可能看不出來,但她沒有開口否認。
他轉過身看向蔣泠泠,卻發覺她的目光同樣落在這邊。
她不是在看自己,循著蔣泠泠雙眼的方向,江時也看到了雲嵐。
雲嵐像是沒有察覺到兩人的注視,表情依舊淡然。
看著雲嵐的蔣泠泠表情複雜,像是怕被人察覺一樣,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蔣泠泠的反應有些奇怪,江時也眸光悄然暗下。他同樣移開視線,半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後,江時也將晶核收進背包,沉默地走向蒙恩。途中他的目光掃過四周,場麵不忍直視。
站在蒙恩麵前,江時也蹲下身,視線與他平視。此情此景,除了蒼白的“節哀”,江時也想不出其他安慰的話語。
循聲抬頭,蒙恩的臉上還帶著大夢未醒的迷蒙。
見他對自己的話有反應,江時也繼續道:“之後你們打算怎麼辦?”
蒙恩的這種狀態他見過不少,乍遇罹難,放在誰身上都接受不了。
但逃避現實解決不了問題,更何況他們隊伍裡還有懷孕的女人和初生的小孩這種需要特彆保護的存在。
“我們無法確定會不會有第二撥敵人出現,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我很抱歉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但作為她們的首領,你現在該做的不是悲傷。”
“蒙恩,帶上還活著的人,儘快離開這裡。”
“離開”兩個字讓蒙恩眼中一亮,但很快,那道光又暗了下去。
“又能去哪裡呢?”
他強打起精神看向周圍,隻是一眼,他看到了抱著屍首痛哭的阿娜亞。
阿娜亞懷裡的人早就沒了呼吸,他的身上四處都是傷口,皮肉外翻,就連臉也是血糊一片。
蒙恩隻能憑身形勉強判斷出那是席卡,是那個明明膽子很小,卻一直嚷著“自己是個大人”、鬨著要跟他出任務的席卡。
蒙恩記得,席卡今年才十八歲,今天是他第一次跟自己外出。
巨大的悲愴在心底蔓延,他又看到了另一道身影:她呆呆地跪在另一具屍體麵前,背影透著無限的淒哀。
那是薇安,艾爾的女友。印象裡,她是個和艾爾一樣,安靜又穩重的人。
蒙恩閉上了眼,不敢再看下去。
“剩下的人除了我之外,最強的不過三階。隊伍裡還有臨場的孕婦,以及剛出生的孩子。寧才生產完,也需要靜養。”
“這座小鎮位置偏僻,也沒什麼物資,作為臨時據點再合適不過。”
“可一旦離開這座小鎮,但凡遇上另外一支流浪隊或者四隻以上的喪屍,我們全都要玩完。”
同為流浪者,蒙恩太了解自己的“同類”會做什麼了。
隊伍裡的女人會成為對方的目標,他和剛出生的孩子都會被殘忍殺害。
女人們如果反抗同樣會死,至於不反抗的,會淪為他們發泄的工具,甚至是應急的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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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蒙恩實力在五階,他也沒有自信能保護隊伍裡所有人。
龐大的身軀顫抖著,他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音色沙啞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