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外人眼中，幼小的孩童在尋求大人的慰藉，而承載孩童期許的大人溫柔而笑。
在周遭殘破的環境的襯托下，眼前的畫麵寧靜而溫馨。
因為角度和光線的問題，秦磊至今沒有察覺到5號的真實身份，隻當她是江時也他們救助的平民。
但當念出那串數字後，b13小隊的視線全都集中在5號身上時，秦磊馬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可惜5號此時正背對著秦磊，她的視線一直黏跟前的雲嵐身上，沒有半點搭理背後人的意思。
雲嵐的聲音穿透空間，徑直在5號的腦海中響起。她的語氣輕柔，話鋒卻淩厲。
“不害怕嗎？他們有可能要發現了，你的、或者說你們的真實目的。”
5號稍稍側了腦袋，語調有了細微的變化：“呀？”
任誰都能聽出其中夾帶的疑惑和委屈。
但因為麵對5號求抱抱的姿勢，雲嵐一直沒有動作，眾人也隻當是5號因為雲嵐不搭理她，所以難過。
唯有雲嵐看懂了她的偽裝在“懵懂”下的真實情緒。
線索不斷增加，事情的脈絡在她腦中逐漸變得清晰。即使如此，雲嵐依舊不打算揭穿5號。
人類的事與她無關，她對所謂真相的探尋，不過出於純粹的好奇。
見5號依舊打算在她麵前裝傻，雲嵐也不打算繼續追問。
居高臨下望著跟前這個小東西，雲嵐的眼底似乎升起了薄霧。
這段時間，b13眾人已經看慣了5號追著雲嵐跑、而雲嵐對她愛搭不理的場麵，本以為這次還會是相同的場麵，誰知這一次，雲嵐居然主動靠近了5號。
她忽然向前半步，在5號麵前蹲下，視線與她齊平。
黑曜石般的雙眸對上灰白的眼珠，目光放空、雲嵐的表情平靜而悠遠。
她似乎在透過5號，看向另外一個人。
旁觀著雲嵐和5號異常順利的互動，江聿初終於發現了問題：古牧去哪兒了？
平時5號可以說是見縫插針，逮到機會就往雲嵐身上撲。每每都是古牧充當“護花使者”，擋在雲嵐身前，阻止5號的“不軌”。
但這一次，5號都快粘到雲嵐身上了，也不見古牧出麵驅趕。
江聿初收回落在兩屍身上的視線，轉而開始關注四周。
他的動作幅度不大，隻是眼球的輕微偏轉，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除非是雲嵐的命令，不然按照古牧恨不得時刻黏著雲嵐、給她當腿部掛件的性格，它絕不會離開雲嵐超過兩米。
以雲嵐為中心，江聿初將她周邊的情況儘收眼底。彆說狗了，連半根狗毛都沒看到。
古牧不在這裡——意識到這一點的江聿初重新看向雲嵐。掩在麵具下的嘴張了又張，卻沒有吐出哪怕一個字。
現在人多眼雜，的確不是發問的好時機——江聿初在心底這般勸說自己。
但究竟是不好發問，還是不敢發問？垂落在身側的手無意識握緊，江聿初不敢深想。
按理說，對於雲嵐突然表現出的“親近”，5號應該異常欣喜。但事實卻正好相反，她幾乎是本能地向後躲了一步。
這一次輪到雲嵐“熱情”了。她微笑著伸手，溫柔地按住了5號的腦袋，阻止她的逃離。
“彆怕。”她溫聲開口，像是撫慰，卻讓5號更害怕了。
好在雲嵐的“親近”沒有持續太久，她很快就鬆開了5號。
一獲得自由，5號頭也不回地躥了出去，隨便找了個角落抱著腦袋蹲下，試圖將自己藏起來。
“雲嵐？”江聿初終於還是開口了。
雲嵐的舉動實在有些異常，今天之前的她從沒有主動親近過5號，而且古牧也不見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江聿初相信雲嵐知道他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