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小姐,你們等等我!”
“狐狸精怎麼連你也跑那麼快啊!”
雲紋山下,流蘇氣喘籲籲地喊著,隻見前麵的秦耕耘、秋知荷、司明蘭已經跑的沒影了。
至於錘子姑娘,這家夥老早就跑前頭去了。
算起來,幾人從雲紋山出來時,秋知荷一路督促秦耕耘修行,走走停停,用了半日走出兩百餘裡。
但此時往回趕,這兩百餘裡隻用了一個時辰就到了。
流蘇懶散慣了,即便是已經築基也不擅體力,這會兒都快跑斷氣了。
她一邊喊著一邊往雲紋山上奔行,跑到半山腰,她臉色一變,終於不再叫喊。
眼前遍野都是屍骸。
大部分都是身穿獸皮的雲紋族人,死狀都頗為淒慘,或是脖子被咬斷,或是肢體被生生扯掉。
其中還有幾個是流蘇認識的,正是那天穿著清涼給秋知荷選妃的那幾個“嫵媚”男子。
隻是此刻他們已全無當日的“妖嬈”,屍體殘缺不全,橫眉怒目,即使死了手裡還緊緊握著長矛。
流蘇愣住,走到其中一個男人的屍體前。
她記得,這個男人長得最為俊秀,當時姑爺還怪小姐多看了他幾眼。
流蘇將側臥的屍體撥過來,卻見這俊秀男人臉已經被啃掉了半個,雙眼圓睜,顯然臨死前還在拚鬥。
他的旁邊則是一具靈屍,身上插滿了長矛。
想來當時是數個雲紋族人合力才艱難地將它殺死。
流蘇環目四顧,這一片半山腰的草原風景秀美,此刻卻是屍橫遍野,血腥味衝天,猶如修羅地獄。
幾十個雲紋族人的屍體中間,往往才有一具倒下的靈屍。
流蘇心裡一寒,連忙朝山頂跑去。
越接近山頂,路上的屍體就越多,風中飄來的血腥味就越重。
流蘇握緊雙拳,飛速衝上山頂,遠遠看見了雲紋部族居住的房屋群,秋知荷和秦耕耘四人就在站在居中那間木屋前。
“姑爺,小姐!雲紋山被靈屍襲擊了!雲真她們.”
衝到近前,聲音戛然而止。
隻見在那座代表了雲紋部族首領的巨大木屋前,一個高挑的身影站立在門口。
她麵容英挺,身形健美,站得筆直,猶如一尊女戰神。
隻是,她的雙臂被生生扯斷,胸口破了一個大洞,鮮血泊泊流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雲二當家.”
流蘇捂住嘴,已是不忍目睹。
那英姿颯爽,豪邁強悍的雲紋山二當家,半日不見,卻已變成了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但依然站得筆直,不曾倒下。
在她的腳下還倒著一個男人,四肢都被扯斷,脖子都被咬斷了大半,即便如此,嘴裡竟還咬著一隻靈屍的斷臂,眼球都凸了出來。
“三房。”
流蘇認出了這個男人。
這家夥就是一個娘娘腔,整天為了討雲厲歡心和其他男人爭風吃醋。
沒想到,最後卻死得如此壯烈。
“小姐.”
流蘇忽然想起了當初青蓮門被滅門時青蓮山的情景,與此刻如出一轍。
聖女看到這一幕,心中傷痛怕是比常人更甚。
這時,秋知荷回首,對她微微搖頭,流蘇噤聲,看向了旁邊的秦耕耘。
隻見秦耕耘臉色陰沉,死死地盯著雲厲和三房的屍體,還有周圍滿地的屍骸。
他不是沒有殺過人,剛剛還把一個控屍人砸得稀爛。
但這種屍橫遍野,滿地殘肢的場麵,他卻是第一次看到。
都說修仙瀟灑飄逸,一塵不染,可是他自從來到這洪洲大陸,見到的不是底層掙紮,就是血腥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