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與娘子相識於微末,她不嫌棄我一無所有,溫柔待我,為我思慮周全,苦心助我修行。”
“若是沒有我娘子,我也許早就撐不下去了,更沒有今日的我。”
“今日的你?莫非你以為自己已修為有成了?如此可笑!”
秦耕耘正深情回憶娘子,卻被冷冷地打斷,又狠狠地打擊,他隻得躬身受教。
心裡的懷疑不禁又弱了幾分。
娘子也會時常激勵鞭策他,但不會這麼居高臨下的無情打擊。
果然是師尊一貫的口吻。
念棠忽然在河邊坐下,高挑冷厲的身子變得有些慵懶,淡淡地道:
“繼續說說你娘子。”
“啊?”
秦耕耘一怔,卻聽師尊冷冷地道:
“今晚不練功,隻修心,伱娘子是你心中的魔障,為師自當為你去除。”
“我娘子不是魔障!”
秦耕耘立刻道,念棠沉默片刻,卻是沒有嗬斥,緩緩道:
“說吧。”
秦耕耘看著師尊那似是突然軟下來的背影,終於繼續講述起了和秋知荷初遇、成親、生疏、漸漸熟悉到一往情深的過程。
河水潺潺,星光燦燦,他說的溫柔,她聽得入神。
不知何時,念棠的身子已經完全軟了,輕輕地依靠在旁邊一棵柳樹上。
聽著他說他和自己的點點滴滴,聽著他對自己的思念,但自己此刻與他卻是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不知不覺,一滴淚水從那燦若星辰的美眸中滑落。
還好背對著他,這滴淚水流入麵紗之下,很快消失不見。
“師尊,我說完了師尊?”
秦耕耘的話讓她回過神來,念棠連忙坐直身子,恢複了冷厲。
“還說不是你的魔障?修行者當絕情斷義,你一心想著你娘子,若是她不在了,你還能繼續修行嗎?”
“那自是能的。”秦耕耘很平靜地道。
念棠一怔,心中本該欣慰,卻又忍不住氣惱,不自覺地帶上了酸意:
“也是,你還有紅顏知己,還有小姨子,自是不會寂寞。”
秦耕耘奇怪地道:“師尊何出此言?我自會繼續修行,因為修為越高便越有能力找回娘子啊。”
念棠身子一頓,回頭看著他:“你真是這麼想的?”
秦耕耘道:“自然,我娘子修為比我高的多,她若離開,自是有難以解決的事,我若是不努力修行,如何能幫上她的忙?”
念棠沉默良久,忽然起身:“今日到此為止,去睡吧。”
說完快步走向自己所住的屋子,像是逃跑一樣。
隻是在這過程她有意無意地向遠處看了一眼,似是發現了什麼。
秦耕耘看著她的背影,躬身行禮:“是,師尊。”
念棠的背影很快消失,秦耕耘直起身子,臉上狐疑之色更濃。
“難道真是我猜錯了?”
“咯咯咯,怎麼樣,葉惜月,我猜得沒錯吧?”
南柳灣半裡外,一棵大樹的粗大樹枝上。
葉惜月一襲白裙,身姿俏立,她所修習的功法中有遠程觀視之法,即便在黑夜中也能在遠處看清人貌。
聽人說話自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