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曦月峰。
二師姐衛婉居住的小院。
月光如洗,灑落在院中一棵桑葚樹上。
翠綠的樹葉間,懸掛著一掛掛紫紅色的果實,衛婉坐在樹下,怔怔地抬頭看著頭頂的桑葚。
她年幼時,被父親扔進那座無人的山穀,當時她的力氣小,不是山穀中妖獸的對手。
找不到吃的,差點餓死。
好在山穀中有一片桑葚樹林,在很長一段日子裡,她就是靠著這片桑葚林活了下來。
後來她出了山穀,按照父親的吩咐進了鎮陽宗。
從外門弟子一路到內門,執事,最後成為了統禦弟子。
期間經曆了很多凶險,甚至差點送掉性命。
而她也按照父親的要求,完美地扮演了一位溫婉柔和,心係宗門的仙子。
直到她成為統禦弟子,有資格拜見掌門時,她終於發現了父親的一個秘密。
那也是她第一次質疑父親,隨後便帶著一身鞭痕回到了曦月峰。
就是那一天,父親送了她這棵桑葚樹。
於是,衛婉滿腔的疑惑和傷心都被欣喜替代。
父親經常都打她,但送她禮物,卻是第一次。
衛婉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心裡的歡喜,覺得這麼多年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
父親終究還是關心自己的。
而現在回頭看看,那時的滿心歡喜,何嘗不是自己在安慰自己?
衛婉幽幽地歎了口氣。
父親在想什麼,她從來都不知道。
倏地,衛婉側頭看向院外,平靜地道:“你是來殺我的嗎?”
雲舞從黑暗中緩緩走出,輕輕咬著嘴唇,對衛婉道:
“何哥哥和蘇姐姐說可以幫你尋找雙親,但需要你配合。”
衛婉目光一凝,急切地問道:“怎麼配合?”
雲舞瞪著她:“敢不敢跟我走?”
一炷香後。
衛婉跟著雲舞來到流蘇的房間,走進房中,卻見何知秋、何蘇、若梅都在,她並不意外,平靜地問道:
“你們想讓我做什麼?”
流蘇笑嘻嘻地上前:“衛師姐,不用緊張,你什麼都不用做,躺在床上睡一覺就行了。”
衛婉微怔,有些警惕,下意識地看向秦耕耘,秦耕耘道:
“我們有一種秘法,可以探查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或許可以找出你嬰孩時期的記憶,從而找到你雙親的線索。”
衛婉沉默片刻,忽然抬眸:“朧靈眼?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流蘇聳聳肩:“如果我們要害你,在鎮蓮城你就已經死了,想不想找你爹娘?不想找就算了!”
衛婉低頭思索,片刻後徑直走到床上躺了下去,流蘇朝秦耕耘和秋知荷眨眨眼睛,走到床邊,對衛婉道:
“閉上眼睛,身心放鬆,你要是不配合,神識儘毀可就彆怪我了。”
“蘇姐姐。”雲舞忽然開口,流蘇回頭看她,雲舞猶豫一下,低聲道:
“要是神識儘毀,會怎麼樣?”
流蘇滿不在乎地道:“那自然是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哦對,就時和靈屍差不多,她是你的仇人,這樣豈不是正好給你報了仇?”
“不要。”
雲舞脫口而出,幾人都詫異地看向她,衛婉也側頭看著她,雲舞臉一紅,狠狠地朝衛婉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