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猛地抬頭看向身旁的陳默，眼神中充斥著驚喜與遲疑。陳默嘴角噙著笑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掌隨意拍了拍屁股，轉身朝著衛生間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去小樹林了。”陳默說話時沒回頭，聲音在翻湧的海浪聲中擴散到林曉的耳邊，“就隨便走走吧，你說，我聽著。”
林曉呼吸一滯，小跑兩步跟上他晃動的衣角，兩人的影子在月色下忽長忽短地糾纏。
半晌。
“還沒想好呢？”陳默側頭看向林曉，碎發在海風的吹拂中微微飄揚。林曉被他眼底的專注燙的耳尖發紅，指尖無意識地繞著一縷發絲，“唔~總覺得有很多話要和你講，但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好亂啊...”說著，林曉歎了口氣，小手糾結的纏著在一起。
“......”陳默聽的嘴角一抽，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心中的緊張不翼而飛。
其實不光林曉緊張，陳默也有些局促不安，這種場麵他也沒經曆過。林曉的喜歡他自然知曉，陳默雖然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但他內心其實也是暗爽的。隻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份悸動與愛情無關，那些不由自主的欣喜與在意，更多的是好朋友之間的欣賞。
“那就隨便聊聊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嗯...陳默，你覺得我怎麼樣？”
“哈~”陳默粲然一笑，“蠻好的，長得漂亮，學習又好，性格也大方...”
林曉聽著陳默的誇讚，抬頭看了看遠處的海平麵，忽然伸手扯住陳默的手臂，“那，那你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嗎？”
陳默隨著林曉一起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想了想，問：“你覺得喜歡是什麼？”
“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林曉拂起被海風吹起的發絲，心跳聲幾乎蓋過浪聲，沉默幾秒後輕聲開口，“可能就是，去年過生日的時候你雙手捧著生日蛋糕向我走來的時候吧，那個瞬間我真的好感動！尤其後麵你還拿了哆啦a夢的玩偶，我就更驚喜了！你知道嗎，回去之後我就有一種衝動...”
陳默靜靜的聽著，林曉說的這些，他都有印象。林曉見陳默不語，臉上染上一抹嫣紅，羞澀說道，“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但林曉，感動並不等同於喜歡。”陳默笑了笑，“我們是朋友，給你過生日，準備生日蛋糕和生日禮物也並不單單隻有我一個人，其他人也都有參與的。我覺得...”
“不！其實不隻是這些！還有後麵的運動會和野餐...”林曉察覺到陳默的理解有誤，連忙打斷道，“陳默，我並不單純隻是因為感動，感動隻是這場喜歡的起點！”
“我其實有很多次都想更衝動一點，直接告訴你我的想法，可每當衝動湧上心頭時，我又不禁勸慰自己：要不再等等吧，時間還早，等我們再長大一點說不定會有更好的契機。但慢慢的，我發現也有其他女孩子注意到你的優秀，一開始我也緊張，但還好，索性對方也表現得很矜持，我也就放下心來...”
林曉像是講故事一般，緩緩把自己的心路曆程娓娓道來，明明月色昏暗，天氣寒冷，但陳默卻覺得身旁的少女像是春日裡驟然綻放的花朵，明豔而燦爛。
“你還記得去年的十一月底嗎，那天是周二，前一天我還在為你拿了全市第一而感到驕傲和高興，但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人給你送情書，早上一封下午一封。”林曉臉上帶著回憶的神色，“當時我很害怕，我擔心你會因此和其他女生在一起，但你沒有！我鬆了口氣，但回去之後卻總有些控製不住的後怕。即便如此，我還是在心底勸說自己，要冷靜，要變得更加優秀，這樣我們之間才能走得更長遠。”
“確定自己的想法後，我就開始期待上學的日子，因為上學就能見到你，可以跟你見麵的日子，我都很開心...”
陳默有些動容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我有這麼你說的這麼好嗎？
“陳默，你和周圍的男生真的很不一樣。原本我以為同齡的男生都很幼稚，總想著跑去網吧打遊戲，但唯獨你總能沉得下心讀書學習，而且還不是死讀書。我們幾個出去聚會，你的安排都很周全，我想不光是我，其餘幾人對你也很信服。但可能就是因為你這種超越年齡的沉穩氣質太吸引人了...”
“前不久的元旦晚會，班主任讓我負責班級的報名，這本來是件小事，可後來你不是被唐沁邀請參加了嗎？那時我就在想啊，如果我更勇敢一點，邀請你一起參加元旦晚會的說不定就是我呢？”說著，林曉看向陳默，“於是我也報名了，雖然不能成為你的搭檔，站在你身邊，但我也想我們一起在同一個舞台上演出...”
陳默不語，剛開始他還有些自得，但隨著林曉講得越來越深入，他反而感覺壓力越來越重，原來彆人的喜歡也是有重量的。
“陳默，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喜歡，但是我每天都想見你，尤其是當我覺得自己打扮的很漂亮的時候，我就更想見到你了。”
“......”陳默垂下眼簾看了看被林曉扯住的手臂，輕輕掙脫出來，“再往前走走吧。”
“噢...”
“林曉，怎麼說呢，感謝你的喜歡。”陳默往前又走了幾步，望著遠處海天相接的弧線輕聲開口，“其實我特彆珍惜我們的友誼，我們從高一就認識了，你對我來說一直是很特彆的存在，但正因為這樣，我更要把心裡話說明白。”
陳默忽然駐足轉身，海風掠過他微亂的額發，露出那雙總是含著溫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卻沉澱著前所未有的認真。陳默蹲下身對上女孩低垂的視線，“在考上理想的大學之前，我不想讓任何事擾亂這既定的方向。遊戲不行，戀愛也不行，但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繼續像現在這樣...做好朋友，一起上學，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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