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看著葉妍驚呆的模樣，不由滿意一笑。
他嘴角噙著溫柔而熟悉的笑意，幾步走到她麵前。微微歪頭，聲音帶著一絲輕鬆和調侃，清晰地傳入她耳中：你好，這位美女，能認識一下嗎？”
“嗚......”
葉妍聽到陳默的聲音再也忍不住了，喉嚨裡一聲壓抑不住的嗚咽終於衝破了她的封鎖，眼淚毫無征兆地決堤而出。
什麼矜持，什麼周圍的目光，在這一刻統統化為烏有。
她像一隻受儘委屈終於找到庇護的小獸，猛地向前一步，張開雙臂，狠狠地撲進了那個溫暖堅實的懷抱裡。
陳默被這股衝力撞得微微後退了半步，但雙臂立刻穩穩地、緊緊地環住了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懷裡女孩身體的顫抖和無聲的抽泣。但他什麼也沒問，隻是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柔軟的發頂，深深地嗅了嗅那熟悉的、帶著淡淡茉莉花香的洗發水味道，驅散了一路奔波的疲憊。
僅僅片刻，陳默便感覺到胸前的衣料迅速被溫熱的淚水浸濕。
“好了好了，”他低沉的聲音帶著笑意在葉妍頭頂響起，帶著撫慰人心的魔力，“美女，雖然我知道我很帥，但你也沒必要一見麵就撲上來吧？我告訴你，我可有女朋友的，她知道了會吃醋的......”
這帶著點痞氣的玩笑，像一把鑰匙，“哢噠”一聲撬開了葉妍心頭的沉重。埋在他胸口的腦袋動了動，帶著鼻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覺得委屈，伸出小拳頭，沒什麼力道地在他胸膛上輕輕捶了一下，像在控訴他的“惡人先告狀”。
“你...你怎麼來鷺城了？”
瞧著女孩破涕而笑，陳默也低低地笑了。他稍稍鬆開懷抱，但手臂依然環著她，抬起一隻手，動作輕柔地用指節拭去她臉上蜿蜒的淚痕。
葉妍感受著指尖溫熱的觸感，竟覺得有些享受。
“你看你，哭成小花貓了。”他的聲音放得更柔，目光專注地鎖著她微紅的眼眶，“我心疼我的女孩，我不想她難過，我想她。所以，我就來了。”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葉妍心裡漾開巨大的漣漪。
一天的壓抑、爭吵、被當作物品展示的屈辱感，在這一句“心疼”和“我想她”麵前，土崩瓦解。她仰著臉，貪婪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一時不知該先說哪一句。
陳默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微微一笑，然後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那個印著“趙小姐的店”的紙袋，另一隻手則穩穩地牽起了她微涼的手。
“走吧，”他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討論日常話題，“我晚上還沒吃飯呢，坐車坐得餓死了。親愛的女朋友，能否賞臉陪我吃個晚飯？聽說鷺城的沙茶麵一絕。”
葉妍被他牽著手，感受著他掌心的力量和溫度，看著他風塵仆仆卻依舊明亮的眼睛，心裡最後一點陰霾也散儘了。她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粲然一笑，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還帶著點哭過的沙啞，卻充滿了亮光。
“嗯，我記得前麵的拐角有一家就是賣沙茶麵的，當時路過的時候還挺多人排隊呢！”
“噢？是嗎？那是得去嘗嘗！”
兩人拐進一條稍窄、煙火氣更濃的支路，霓虹燈光被兩旁的老騎樓切割成斑駁的光影。
一家掛著“海風沙茶麵”舊招牌的小店出現在眼前。
飯點的高峰已過，門口的長隊消散了不少，隻剩下零星幾桌客人。
“呐，就是這家啦~”葉妍一隻手指向前方的門店，一隻手拉著陳默往店內走，嘴裡還說著：“我想這店應該開了好多年了，不然之前不會那麼多人來排隊。”
走進店內，兩人找了個靠牆的角落位置坐下。
小小的折疊桌，兩把磨損了表麵的塑料凳，環境簡陋卻充滿了市井生活的真實感，牆壁上貼著褪色的菜單和泛黃的舊報紙剪貼。
兩人默契地點了兩份招牌沙茶麵，加了蝦仁和豆乾。
服務員記下單子走開後，小空間裡暫時隻剩下他們兩人，頭頂昏黃的燈泡散發著溫暖的光暈。
葉妍終於有機會仔細打量風塵仆仆趕來的陳默，心疼和好奇交織。
她雙手托著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問：“快老實交代！你怎麼過來的？什麼時候到的？還有嗯...什麼時候回去？”
一連串的問題像蹦豆子似的。
陳默把那個裝著餡餅的袋子小心地放在桌子一角，才笑著回答：“乾嘛呀，你是警察呀？拿我當犯人審呢？”他伸出手指，親昵的刮了一下女孩小巧精致的鼻子，說：“下午坐大巴過來的，路上坐了有三個小時吧，剛到不久。至於回去嘛...”他故意拖長了語調，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帶著點促狹的笑意，“我準備住一晚，明天再回。葉大小姐，你看...這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葉妍被他這直白的“請求”弄得耳根一熱，下意識地拍了他手臂一下，小聲嘟囔：“想得美！才不要呢......”
她語氣卻軟綿綿的，沒什麼殺傷力。
陳默一聽，頓時低低地笑起來，知道她害羞了。也就不再逗她，反而伸手打開了那個紙袋，拿出一個獨立包裝的餡餅。
金黃酥脆的餅皮，散發著誘人的油香和餡料的甜香。
他拆開包裝，直接咬了一大口，酥皮簌簌掉落。一邊嚼著，一邊滿足地眯起眼，含糊不清地讚道：“嗯！好吃！皮酥餡香，甜度剛剛好...嘖，不愧是我女朋友買的，就是香呐！”
“陳默！”葉妍被他這直白的話臊得臉上剛退下去的紅暈又卷土重來，羞惱地伸手在他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
“哎喲！”陳默極其配合地齜牙咧嘴，表情誇張得像是受了重傷，還故意吸著氣，“謀殺親夫啊葉妍同學！”
“撲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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