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陳默臉上投下一條光帶。他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新的一周開始了。
陳默並未著急起床，反而是習慣性地伸手摸到枕邊的手機，屏幕解鎖，指尖輕點，給葉妍發去一條簡單的消息。
「早安，妍妍。」
發完之後才放下手機，掀開被子下床，帶著點晨起的慵懶走進衛生間。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是他在洗漱。
清涼的水撲在臉上，驅散了最後一點睡意，鏡子裡映出少年清俊的輪廓，眼神逐漸清明。
就在他擦著臉走出衛生間時，放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震動提示音。陳默走過去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葉妍的回複：「早呀~陳默」
比起陳默簡短的一句話，她還在後麵加了個可愛的表情。
看到那個可愛的表情，陳默的嘴角不自覺向上彎起，眼神也變得柔和。他放下手機，利落地換上那身藍白相間的青川一中校服，整理好衣領。背上昨晚就收拾好的書包，拿起手機調至靜音然後放進書包裡，臉上帶著淺笑，轉身下樓。
早餐是媽媽王慧準備的清粥小菜和雞蛋，簡單卻溫暖。
陳默快速吃完，直接大步出了門。
清晨的街道充滿活力，學生和上班族彙成一股股人流。陳默步行來到熟悉的三岔路口，果然看到張浩正百無聊賴地踢著路邊的石子。
“耗子！”陳默人還未到，便遠遠喊了一聲。
“哈！陳哥，早！”張浩抬起頭，臉上露出笑容，走到陳默身邊和他並行。
晨風帶著微涼，吹動兩人的發梢。
兩人並肩沿著熟悉的街道向青川一中走去，走了沒幾步，張浩就湊近陳默，嘿嘿一笑，一臉促狹道：“陳哥，昨天我可都看到了哦！”
陳默腳步一頓，側頭看他：“看到什麼？”
“嘿嘿，”張浩擠眉弄眼，“籃球場邊上，你們兩人後麵還一起回去...嘖嘖。”
陳默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一股惱羞成怒湧上來。他二話不說，大手一伸，精準地捏住了張浩的後脖頸，像拎小雞似的把他往自己這邊一帶。
“哎喲，疼疼疼！”張浩立刻慘叫起來。
“你個吊毛！”陳默手上加了點力道，另一隻手也沒閒著，使勁在張浩肩膀上“按摩”起來，五指用力地揉捏著張浩結實的三角肌，“還敢說！要不是你昨天在群裡瘋狂艾特我，我能出來打球嗎？我能碰上她嗎？我能......嗯？”
他一邊“控訴”，一邊“施暴”，把昨天在林曉那裡積攢的無奈和對自己“渣”的懷疑全發泄在好兄弟身上了，“都是因為你！拱火是吧？看熱鬨不嫌事大是吧？”
“嗷！陳哥我錯了！不敢了不敢了！真不敢了！”張浩被捏得齜牙咧嘴，肩膀也被按得生疼，連連求饒。
心想陳哥這手勁，這麼捏，他是真有點吃不消。
陳默看張浩認慫，這才冷哼一聲，鬆開了鉗製他脖子的手，又在張浩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以示警告：“再敢亂看亂說，下次就不是給你按摩肩膀這麼簡單了！”
張浩揉著脖子，委屈巴巴地嘀咕道：“下手真狠呀~陳哥，殺豬都沒這麼賣力的吧？”
陳默瞪了他一眼，抬手作勢欲打，張浩立刻縮了縮脖子，往旁邊撤了幾步。
打打鬨鬨間，青川一中已經近在眼前。
兩人在致遠樓二樓樓梯口分開，張浩繼續往五樓爬，陳默則向左轉身走向高二七班的教室。
時間還早，剛過七點。
因為是周一，加上上周五沒上課，三天假期讓大部分同學都帶著點“假期綜合征”的懶散勁兒。
教室裡嗡嗡的交談聲此起彼伏，大部分人都在慢悠悠地收拾書包、交作業，或者三三兩兩低聲聊著周末趣事，哈欠連天。
值日生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完全沒有平時早讀的緊張感，氣氛顯得隨意而鬆散。
陳默走到自己的座位，他的同桌林曉已經坐在位置上，正低頭看著一本課外書。聽到動靜，林曉抬起頭，看到陳默後臉上立刻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陳默，早吖。”
“早。”陳默輕輕點頭，回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語氣平靜自然，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將書包塞進課桌，再拿出語文書和作業。
剛坐下，就聽到後麵傳來林勳和王遠那熟悉的爭執聲，音量還不小。
“......你這就是胡扯！哪有這種說法！”這是林勳的聲音。
“怎麼沒有？我這是有根據的！”王遠的大嗓門不服氣地反駁。
陳默好奇地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後桌張力，問道：“阿力，他們倆又在爭什麼？”
張力正努力忍著笑，聽到陳默問，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裡也滿是笑意：“陳哥，你知道諸葛亮為什麼能預測風雨嗎？”
陳默一愣，這問題有點意思。
他略一沉吟，結合自己對三國曆史和淺顯的氣象學的理解，給出了他認為比較靠譜的答案：“嗯...我覺得主要是靠觀察天象和積累的經驗吧？比如雲層變化、風向、動物行為等。演義裡是說他精通天文地理，懂得觀測星象和氣象變化，古人雖然沒有現代氣象儀器，但長期觀察總結出的規律也很厲害。像《三國演義》裡借東風那段，雖然藝術加工了，但基礎可能是對當地氣候規律的掌握。”
張力聽完，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搖搖頭，強忍著笑說：“不對，陳哥。”
“嗯？”陳默輕揚俊眉，有些意外，難道還有什麼更神奇或者更冷門的說法？“那是為什麼？”
張力憋著笑，伸出手指，指向旁邊梗著脖子、一臉“我很懂”的王遠，說：“你知道大圓剛才說了什麼嗎？他說，這是因為諸葛亮有老！寒！腿！所以每次刮風下雨，他老人家膝蓋就疼，比天氣預報還準！他還說，《三國演義》裡諸葛亮坐四輪車的情節，就是因為老寒腿嚴重了，走不動道兒的鐵證！大熏說這個太扯了，他倆就在爭這個呢。”
陳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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