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在一片模糊的嘈雜聲中醒來,耳邊全是令人頭痛的噪音——急促的腳步聲,龐弗雷夫人簡短尖銳的聲音,還有數不清的竊竊私語。她嘗試抬起手臂,卻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釘在原地。
她緩緩睜開眼,白色的帆布天花板模糊地晃動著,胃裡仿佛被鹽水洗過,一陣陣的泛起惡心。她緩緩轉頭,目光落在隔壁的病床上——哈利正靜靜地看著她。
他濕漉漉的黑發淩亂地貼在額前,那雙綠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記憶突然回湧——湖底的牢籠,哈利的犧牲,珍珠,藤蔓的襲擊,最後的掙紮。
兩人的視線相遇,空氣中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流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周圍的嘈雜都褪去了顏色。
"彆動。"龐弗雷夫人的聲音從某個方向傳來,"藤蔓的毒素還在擴散。"
在視野邊緣,她看到德拉科坐在帳篷一角的小凳上,雙手緊握,麵色慘白,看上去比她病得還要厲害。
"你醒了,"德拉科注意到她的目光,立刻站起來,向她的病床走來。他聲音嘶啞,臉上壓抑著憤怒與擔憂。"那些該死的東西在你血液裡。龐弗雷夫人說需要提取樣本才能——"
"馬爾福先生,我說過什麼?"龐弗雷夫人從哈利床邊抬起頭來,羅恩守在他床邊,"不要打擾病人。"
德拉科閉上嘴,但依然固執地站在莉拉床邊。她餘光看見赫敏也跑了進來,衝到哈利身邊,頭發比平時顯得更加亂蓬蓬的,大聲說著什麼。羅恩滿臉通紅,一直避開她的視線,仿佛赫敏做了什麼背叛他們兩個的事情。
"這裡亂得像個馬戲團,"德拉科嫌惡地說,"真是糟糕透了。"
莉拉輕輕搖了搖頭,拍了拍床邊示意他坐下。
過了一會兒,醫療帳篷的入口處光線一暗,鄧布利多教授走了進來,他掃過帳篷內的景象,目光停留在莉拉和哈利的病床上。他的出現讓原本嘈雜的帳篷瞬間安靜下來。
"阿不思!”龐弗雷夫人立刻迎了上去,"您可算來了!這兩個孩子情況不太好,特彆是萊斯特蘭奇小姐…"
鄧布利多微微點頭,目光溫和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先是看了一眼德拉科,然後將視線轉向莉拉。
"馬爾福先生已經把事情的緊急性傳達給我了。"鄧布利多輕聲說,走到莉拉的床邊。
"萊斯特蘭奇小姐,"他開口,藍眼睛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臉色和傷勢,"感覺怎麼樣?能告訴我湖底發生了什麼嗎?"
莉拉撐起身體,聲音嘶啞而虛弱,"那不是正常的比賽,教授。除非三強爭霸賽是一場謀殺!"
莉拉和隔壁床上的哈利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開始描述那個致命的陷阱——突然出現的金屬牢籠,刻著符文的欄杆,人魚們不自然的攻擊性,還有那顆誘惑他們的珍珠。
鄧布利多耐心地聽著,他轉向哈利,眼中帶著安撫:"波特先生,先彆急,慢慢說。你們都儘力了。"
他再次看向莉拉,語氣沉重:"萊斯特蘭奇小姐,關於那個牢籠,以及你最終用珍珠打開牢籠救出波特先生的過程,人魚首領已經告知了我大概。"
"人魚原本應該負責看守和負責你們的安全,但某種黑魔法物品乾擾了它們的心智,讓他們完全失去了理智。它們的暴力行為與湖底藤蔓的異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藤蔓是從湖底突然冒出來的,"莉拉回憶道,"非常多,而且帶著惡意。像是有人故意設置的陷阱。"
"是的,”鄧布利多緩緩點頭,銀白色的長胡子微微顫動,"這絕非三強爭霸賽應有的環節。很明顯,有人在比賽中動了手腳,試圖將一場考驗勇氣與智慧的競賽,變成一場…屠殺。"
他說出“屠殺”二字時,羅恩和赫敏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德拉科的臉色則變得更加陰沉——如果不是他及時出手,莉拉可能真的…
"校長先生,"哈利急切地問,"您認為是誰乾的?"
鄧布利多將目光轉向哈利,"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波特先生。但請放心,霍格沃茨絕不會容忍這種卑劣的行為。我們會進行最徹底的調查,將幕後黑手繩之以法。"
他頓了頓:"你們兩位都經曆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考驗,展現了非凡的勇氣和…超越規則的情誼。現在,你們最需要的是休息和治療。把所有擔憂都暫時放下,龐弗雷夫人是最好的治療師,她會照顧好你們的。"
鄧布利多轉向龐弗雷夫人,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溫和:"波比,務必給他們最好的照料。關於毒素樣本的分析,我會派斯內普教授過來協助你。"
龐弗雷夫人點點頭,表情依然嚴肅:"我會的,阿不思。但這兩個孩子需要絕對的安靜。"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德拉科和格蘭芬多三人組。
莉拉感到一陣安心,但同時也注意到德拉科臉上緊張的表情。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彼得羅夫的威脅,卡卡洛夫古怪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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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她小心地說,"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團——"
鄧布利多舉起一隻手,輕輕搖頭。"現在不是討論懷疑的時候,莉拉。但我向你們保證,我會調查每一種可能性。"
他停頓了一下,微笑著說,"現在,你們需要休息。今天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任何人感到疲憊。好好休息,孩子們。真相總會水落石出。"
他說完便轉身快步離開了醫療帳篷,紫色的長袍在他身後揚起一陣微風。
還沒等龐弗雷夫人再次開口強調“病人需要安靜”,帳篷的入口簾子又一次被猛地掀開。這次衝進來的是布雷斯、西奧多和達芙妮。他們都氣喘籲籲,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梅林的胡子,莉拉!"達芙妮第一個衝到莉拉的床邊,她的金發淩亂,身上裹著毛巾。
"你去哪兒了!"莉拉急切地問,"你怎麼看起來像剛從水裡撈出來?"
達芙妮搖搖頭,擺擺手示意先彆管她:"你看起來糟透了!那些藤蔓…我們都看到了!你還好嗎?"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藍眼睛裡充滿了驚恐。
布雷斯的輕鬆笑容此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快速掃了一眼莉拉的傷勢,眉頭緊鎖。
"我們看到你被拖下去的時候,差點以為…"布雷斯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沒有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德拉科,”西奧多走到德拉科身邊,聲音壓得很低,"你父親在找你。"
"現在?"德拉科低聲反問,聲音透著緊張。
西奧多嚴肅地點了點頭:"是的,現在。他在斯內普教授辦公室等你。"
"父親找我,我得去一下。"德拉科轉向莉拉,聲音乾澀。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臉,然後很快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緊得有些發抖。"等我回來。"
他沒有再看其他人一眼,神色匆匆地轉身離開了醫療帳篷。
莉拉目送著德拉科離開,心中泛起不安。盧修斯姨夫…他是否知道些什麼?這和湖底發生的一切有關嗎?
她下意識地想到了這個稱呼,隨即又覺得有些荒謬。
"莉拉,你怎麼樣?"達芙妮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她的手輕輕放在莉拉的額頭上,試探著溫度。
"我還活著,暫時。"莉拉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她的目光掃過哈利的病床,發現他似乎也恢複了一些精神,正在和羅恩、赫敏低聲交談著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醫療帳篷內彌漫著焦灼的氣息。布雷斯和西奧多不時會從外麵帶回一些零散的消息,拚湊出一幅混亂的圖景。
湖岸邊的裁判席上,爭論異常激烈,卡卡洛夫教授的臉色鐵青得像要下暴風雨,據說他堅決認為任何未能帶回“珍寶”的勇士都應該被判零分;馬克西姆夫人則在為芙蓉的遭遇據理力爭。
"卡卡洛夫真是個混蛋,"羅恩忍不住說道,"哈利差點死在那裡,他還想給零分?"
"他隻是想讓克魯姆贏,"赫敏皺著眉頭,"太卑鄙了。"
而盧多·巴格曼則像隻沒頭蒼蠅一樣在各位裁判之間打轉,試圖調和矛盾,卻收效甚微。
觀眾席上也早已炸開了鍋,各種猜測和流言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四處飄散,從“勇士遭遇了黑湖深處的未知怪物”到“人魚集體暴動試圖綁架學生”,版本離奇得足以讓麗塔·斯基特都自愧不如。
這場原本應該迅速結束的評分環節,已經拖延了近半天時間。
正午的陽光透過帳篷布料灑下斑駁的光影,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結果。德拉科從外麵回來,他的臉色比離開時更加難看,嘴唇緊抿著,眼神複雜得讓莉拉看不透。
他站在角落裡沒有說話,但莉拉能感覺到他身上某種幾乎要爆發的緊張情緒。
"怎麼了?"莉拉輕聲問,試圖在他眼中尋找答案。
德拉科看了一眼帳篷裡的其他人,對她搖了搖頭。
他知道了什麼?
而龐弗雷夫人終於受不了急救帳篷裡人來人往的喧鬨:
"好了,孩子們。我知道你們都很擔心,但是現在萊斯特蘭奇小姐和波特先生都需要休息。一個病人身邊最多隻能留一個人陪護。"
她的目光在斯萊特林一行人和格蘭芬多三人組之間掃過。
布雷斯和西奧多對視一眼,然後轉向莉拉。布雷斯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我們晚點再來看你,好好休息。"
西奧多則輕輕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達芙妮也依依不舍地向莉拉道彆,並叮囑她好好養傷。莉拉握了握他們的手,目送著朋友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