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們準備離開地窖入口時，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打破了走廊的寧靜。
一隻通體漆黑的貓頭鷹從不知何處的窗戶飛入，它的飛行軌跡出奇地精準，毫不猶豫地將一封係著銀綠色絲帶的信封投在莉拉手中，然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什麼鬼？"
莉拉盯著手中的信封，上麵什麼都沒寫——沒有收信人，沒有寄信人，甚至連火漆印章都沒有。她警惕地用魔杖戳了戳，確認沒有惡咒後才打開它。
裡麵隻有一張小小的羊皮紙，上麵隻有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和日期：
"1993年7月13日——你真是個難纏的對手。"
莉拉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她完全不記得這個日期發生過什麼。但這種傲慢又嫌棄的語氣，還有這種刻意工整到令人發笑的筆跡，絕對是德拉科·馬爾福沒錯。
"這是什麼意思？"莉拉困惑地眯起眼睛，把信紙翻來覆去地檢查，"什麼七月十三日？"
"讓我看看，"達芙妮湊過來，語氣中的興奮遠超出了正常的好奇。"這是什麼？"
"不知道，"莉拉聳聳肩，把羊皮紙塞進長袍口袋，"德拉科發神經了，我猜。我們——"
她把信塞進口袋，繼續往前走，心裡疑惑更甚。第二隻貓頭鷹——這次是隻灰白相間的穀倉貓頭鷹——從走廊儘頭飛來，停在她前方的一座盔甲肩膀上。它的腳上同樣綁著一封銀綠色絲帶係著的信。
"又來？"莉拉伸手取下信封，裡麵依然是一張簡短的紙條："1993年8月2日——今天第一次看到你露出真心的笑容。我想我並不討厭那個表情。"
"好吧，這開始變得詭異了，"
莉拉皺了皺眉，一種古怪的感覺在她胸口升起。八月初…那是她剛到馬爾福莊園不久……
她抬頭，正好看到達芙妮臉上毫不掩飾的笑容。
這不對勁。
莉拉停下腳步，眯起眼睛，"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達芙妮的眼睛閃閃發光，幾乎抑製不住上揚的嘴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故意拖長聲調，"也許我們該繼續往前走，免得錯過晚餐？"
莉拉將信紙對折，塞進另一個口袋，腦子裡閃過幾個可能性。惡作劇？不太像。德拉科不會允許彆人用他的筆跡開玩笑。某種測試？又是什麼目的？
她們剛轉過第一個拐角，第三隻貓頭鷹——一隻棕色的長耳貓頭鷹——從一幅畫像後麵竄出，把另一封信投在莉拉腳邊，然後迅速消失在天花板的通風口。
達芙妮先一步撿起信封，念出了裡麵的內容："1993年9月1日，你被分到了斯萊特林。雖然我從未懷疑過，但仍然鬆了口氣。"
莉拉的心臟不自然地跳了一下。那天晚上，當分院帽喊出"斯萊特林"時，她確實瞥見德拉科明顯放鬆的表情，但他從未提起過。
"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麼，是不是？"莉拉搶過信紙，聲音比她想象的更尖銳。
達芙妮笑得更加燦爛了，她拉著莉拉的手臂，繼續向前走。"我真的不能說，否則他會殺了我。來吧，我們走著瞧。"
第四隻貓頭鷹在走廊儘頭等著，第五隻在轉角處，第六隻坐在盔甲騎士的頭盔上…一路上，越來越多的貓頭鷹帶著信件向她飛來。
"1993年11月3日——你躺在醫療翼裡，看起來如此脆弱。從沒想過會用這個詞形容你。波特差點害死你。我恨他。"
莉拉手指一緊，那天，她在魁地奇比賽中墜落，德拉科在醫療翼陪了她整整三天。他從未說過這些。
"喲，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布雷斯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看著莉拉手中堆積的信件，"萊斯特蘭奇，你現在成貓頭鷹郵局了？"
莉拉轉身，看到布雷斯和西奧多正靠在牆邊，裝出一副偶遇的樣子，那種刻意的姿態簡直令人發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莉拉舉起手中的信件，"我猜你們知道點什麼？"
西奧多聳聳肩，但臉上的表情背叛了他假裝的冷淡。他彎腰撿起剛落在地上的一封信，裝模作樣地念道：
"1993年11月7日，看到你為我的生日禮物高興，我覺得這輩子再也不需要其他任何禮物了。"
布雷斯吹了個口哨。"多麼肉麻的馬爾福，誰能想到呢？"
那天他送了她火弩箭。她因為激動衝到男生宿舍，幾乎是撞進了德拉科懷裡。那時的擁抱，原來對他意味著這麼多？
"我不知道他會…"她輕聲說，聲音幾乎被城堡裡嘈雜的晚餐前人流聲淹沒。
布雷斯誇張地翻了個白眼，也拿起一封信。"讓我看看……啊，這個好，1993年12月20日，最近一直在吵架。我想控製住自己。你說我很傷人。也許吧。"
布雷斯抬頭，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哎——當時你們倆鬨冷戰，可真夠誇張的。"
她猛然想起那一天，霍格莫德村的雪地。德拉科的誤會和憤怒。他們吵得有多凶？沉默的車廂裡，她心裡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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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和西奧多加入了她們的行列，四人一路向大禮堂前進。貓頭鷹們似乎無窮無儘，信件像下雪一樣不斷飄落。
莉拉抱不下那麼多信，不得不將它們塞進長袍的口袋，然後是書包，達芙妮拿出了一個施過無痕伸展咒的小口袋，才把剩下的信都裝了起來。
"1993年12月25日——今晚你哭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眼淚，我發誓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
聖誕節晚上，諾克斯·艾弗裡的騷擾，德拉科的保護，那個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崩潰的夜晚…
"1994年2月14日——周圍的人都在不停地說情人節的事。我隻想知道你會喜歡什麼。"
她記得那天，他沒有送任何東西，而她——她也裝作毫不在意。
"1994年3月30日——今天你為了波特對我發火。我該拿你怎麼辦？"
那次爭吵。德拉科罵哈利是"疤頭怪胎"，她不知為何替哈利辯護，兩人大吵一架…
西奧多撿起一封信，用一種刻意正經的聲音讀道："1994年5月25日——今天和你一起贏了。這種感覺比獨自贏球好一百倍。但我願意拿所有的勝利換你不受傷。"
那是魁地奇決賽，她肩膀碎了，但德拉科贏了——光明正大的贏了，這比任何事都讓她感到快樂。
"看看這個，"達芙妮的眼睛濕潤，拿著拆開的兩封信，遞給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