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貝拉,”他說,“不要在這種無用的人身上浪費時間。波特的蹤跡,彼得已經傳來了確切的消息。”
他抬起手,隨意地揮動了一下魔杖。
“阿瓦達索命。”
兩道綠光一閃而過。那對夫婦的慘叫和抽搐戛然而止,像兩個破布口袋一樣從空中摔落,砸在泥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德拉科的心臟停跳了一拍。他眼睜睜地看著兩條生命,就在一秒鐘之內,被如此輕易地抹去。
沒有掙紮,沒有反抗,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一股戰栗的感覺穿透了他四肢百骸的冰冷。他應該感到恐懼,他確實感到了恐懼,一種幾乎要讓他窒息的恐懼。但是,在那恐懼的最深處,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黑暗的念頭,卻悄然滋生。
他……他可以就這麼……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那是一種怎樣的力量?絕對的、不容置喙的、主宰一切的力量。生命在他麵前,脆弱得如同塵埃。
“玩夠了就回去吧,”伏地魔對貝拉特裡克斯說,他的語氣裡竟然帶著一絲罕見的、可以說是縱容的意味,“把這裡處理乾淨。”
“是,主人!”貝拉特裡克斯欣喜地鞠了一躬,然後她轉過身,像一隻被放出籠子的野獸,衝向了那個小小的村莊。
很快,火光衝天而起,女人的狂笑聲和村民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在夜空中回蕩。
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旋轉……
當德拉科再次恢複意識時,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裝潢奢華的房間裡。
高大的落地窗前,伏地魔正坐在一張雕花的扶手椅上,他拿著一根白色的魔杖,輕輕敲打著扶手。
一個男人跪在他麵前的地毯上,渾身發抖。
“所以,”伏地魔輕聲說,“你跟丟了鳳凰社的人,讓他們從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你不僅沒有找到波特夫婦的位置,還暴露了我們的行蹤。”
“主人,我……我發誓……是穆迪!是他!他太狡猾了……”那男人語無倫次地辯解著。
“有人能為他辯護嗎?”伏地魔環視著房間裡站著的其他食死徒。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連大氣都不敢出。德拉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父親,盧修斯的臉色比牆壁還要蒼白,他僵硬地站在那裡,眼神空洞,仿佛一尊雕像。
“我看見了,主人!”貝拉特裡克斯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從陰影裡走出來,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我看見埃文和那個叫穆迪的傲羅在豬頭酒吧的後巷說話!他是個叛徒!是個間諜!”
“不!我不是!她在撒謊!”這個叫埃文的男人絕望地嘶吼著。
伏地魔沒有再問。他隻是舉起了魔杖。這一次,德拉科看清了,他甚至沒有念出咒語。紅光從羅齊爾的胸口炸開,他像一隻被重擊的昆蟲一樣向後飛去,撞在牆上,然後滑落在地,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伏地魔站起身,慢慢地從他身邊走過,就像踩過一隻無關緊要的蟑螂。
“把他處理掉。”他輕聲對盧修斯說。
德拉科看到他父親的身體猛地一顫,然後,他深深地鞠躬,聲音嘶啞地說:“遵命,我的主人。”
……
記憶的漩渦猛地將他拋了出去。德拉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堅硬的地麵上,書房裡昏黃的燈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胃裡翻江倒海。
他再也忍不住了。
德拉科猛地推開椅子,踉踉蹌蹌地跑出書房,衝向盥洗室。他撲到冰冷的白色盥洗盆前,劇烈地嘔吐起來。他感覺自己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剛剛看到的一切,反複不停交替出現在他腦海裡——那對夫婦臨死前的驚恐,羅齊爾絕望的辯解,貝拉特裡克斯孩子氣的殘忍,伏地魔毫無波瀾的殺戮,還有他父親那張充滿恐懼和順從的臉。
最讓他感到惡心的是,他自己內心深處,那一瞬間對絕對力量產生的、病態的向往。
德拉科無力地滑倒在地,背靠著冰冷的瓷磚。冷汗浸濕了他額前的頭發,他渾身都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他想起貝拉在施咒時臉上那種純真的快樂表情。她沒有憤怒,沒有仇恨,甚至沒有惡意——
那一瞬間,兩張麵孔在他腦海中重疊,讓他幾乎要崩潰。這就是等待著莉拉的未來嗎?這種天真會被扭曲成殘忍,這種純潔會被汙染成瘋狂?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莉拉有時會流露出那種與生俱來的、對黑魔法的親和力,為什麼她的眼神深處總藏著一絲他無法看透的瘋狂。
這不是後天習得的,這是血脈裡的東西。而他,正無可救藥地愛著這份血脈。
“少爺!”
皮姆西尖叫著出現在盥洗室門口,看到德拉科的樣子,它那雙網球大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恐。它立刻衝過來,試圖用它那瘦弱的胳膊扶起他。
“少爺,您怎麼了?皮姆西……皮姆西這就去叫主人和女主人!”
“不……不準去。”德拉科抓住它的胳膊,聲音嘶啞,“扶我……扶我起來。”
在皮姆西的幫助下,德拉科總算重新站了起來。他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臉色慘白、嘴唇發青、眼神渙散的男孩,感覺陌生得可怕。
他跌跌撞撞地走回書房。父親還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就預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
“現在,你明白了?”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近乎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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