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
哈利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他沒有再試圖靠近,隻是用一種近乎絕望的眼神看著她。
"彆讓他贏了!彆讓他把你變成他希望你成為的樣子!"
他說的是誰?小巴蒂?還是……伏地魔?
就在這時,一陣清晰的、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的儘頭傳來。不止一個,是一群人。他們正朝著這個方向飛奔而來。
時間不多了。
莉拉身體裡,那因為憤怒而燃起的火,在聽到腳步聲的瞬間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理性。
殺了小巴蒂·克勞奇,很容易。一個咒語的事。
但然後呢?
一個食死徒,死在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裡。而現場隻有她和哈利·波特。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不是傻子。如果小巴蒂死在這裡,他們會用吐真劑,會用攝神取念。
她可以抵抗斯內普,但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抵抗鄧布利多。一旦她說出真相,或者被他們看到真相,德拉科就完了。
那個在墓地裡出現的、屬於馬爾福家族繼承人的身影,那個在食死徒人群中驚恐地看著父親的身影,那個被伏地魔親口指派任務的身影……
他會被立刻送上威森加摩的審判席,然後被扔進阿茲卡班,永遠地爛在那裡。就像他的姨媽,貝拉特裡克斯一樣。
不。她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殺了小巴蒂,是複仇。但那是一種愚蠢的、隻顧一時痛快的、毫無意義的複仇。
它會留下無法抹除的痕跡,留下一個名叫莉拉·萊斯特蘭奇的、在霍格沃茨辦公室裡使用不可饒恕咒的凶手。
它會把德拉科所做的一切犧牲和努力,都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拚了命想把她從黑暗的泥潭裡推出去,而她卻要主動跳進去。
她不能這麼做。
而保護德拉科,讓他從這場災難中毫發無傷地脫身,才是真正的、唯一的勝利。
她必須在鄧布利多他們衝進來的前一秒,處理好眼前這個爛攤子。
莉拉緩緩地放下了抵在小巴蒂胸口的魔杖。
哈利看到她的動作,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但他錯了,莉拉隻是換了一個方式。她將魔杖的尖端,對準了小巴蒂·克勞奇那張因為沒能得到最終"恩賜"而露出失望表情的臉。
"哈利,"她頭也不回地說,"站到我身後來。"
哈利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還是下意識地照做了。
莉拉深吸了一口氣,門外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就是現在。
她舉起魔杖,目光冰冷地看著地上那個還在期待著什麼的男人,用一種清晰的、冷酷的語調,念出了那個咒語。
"一忘皆空。"
一道柔和的、白色的光芒從她的杖尖射出,像一團溫暖的霧氣,瞬間包裹了小巴蒂·克勞奇的頭部。
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那雙充滿了狂熱和期待的眼睛,瞬間變得空洞、茫然。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然後像融化的蠟像一樣,一點點地垮塌下來,所有的瘋狂都在那道白光中被徹底抹去,隻留下一種嬰兒般的、純粹的、什麼都不知道的癡傻。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阿不思·鄧布利多第一個衝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臉色鐵青的斯內普和一臉驚駭的麥格教授。
他們看到了一幅詭異的景象。
整個辦公室像被巨怪洗劫過一樣,一片狼藉,哈利虛弱地靠在牆邊,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羊皮紙。
小巴蒂·克勞奇,則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躺在地上,眼神呆滯,嘴角流著口水,嘴裡發著意義不明的、咯咯的笑聲。
而莉拉·萊斯特蘭奇,就站在這一片廢墟的中央。她身上還穿著那件在迷宮裡被劃破的、沾滿泥土和草屑的勇士長袍,頭發淩亂。
那雙恢複成深褐色的眼睛裡,殘留著屍山血海般的殺氣。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衝進來的三位教授。
"教授們,"她的聲音平穩得可怕,"你們來的正好。"
鄧布利多迅速地掃過整個房間。他看到了哈利,看到了瘋瘋癲癲的小巴蒂,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莉拉身上。
"莉拉小姐,"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但那溫和之下,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力,"看來,我們錯過了不少精彩的故事。"
斯內普沒有說話,他隻是快步走到小巴蒂·克勞奇身邊,蹲下身,用魔杖探查了他的大腦。然後他站起身,臉色比平時更加陰沉。
"他的大腦受到了嚴重的衝擊,"斯內普的目光像兩把手術刀,在莉拉和哈利身上來回切割,"記憶被完全清除了。做得……很徹底。"
"是你乾的,萊斯特蘭奇?"他直接對莉拉發問。
莉拉迎上他的目光,臉上甚至露出了嘲諷的微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斯內普教授,"她說,"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樣子。也許是他在給自己施展什麼有趣的黑魔法時,不小心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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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夠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開口了,他製止了斯內普的進一步逼問。
他走到哈利身邊,用一種擔憂而慈愛的目光看著他。
"哈利,我的孩子,你還好嗎?"
哈利點了點頭,他看起來精疲力竭。
"我……我沒事,校長……"
"發生什麼事了?"麥格教授的聲音因為震驚而變得尖銳。
就在這時,莉拉的目光與哈利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莉拉的眼神裡,帶著一種懇求和托付。
這也是一個賭注。賭他會不會明白,賭他會不會選擇站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