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猛地睜開眼睛,像是從深水中掙紮著浮出水麵。窗外雨聲敲打著玻璃,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剛才的一切——那些充滿痛苦和壓抑的記憶,都還像烙印一樣清晰。
她轉過頭,看向躺在身邊的德拉科。他還保持著那個姿勢,手臂搭在眼睛上,仿佛已經睡著了。
不。
不行。
她還沒有看到那個盒子。那個該死的、藏著他所有秘密的盒子。
她不甘心。
莉拉重新閉上眼睛,將全部精神力集中起來,像一支無形的箭,再次朝著德拉科的思想深處探去。
然後,她撞上了一堵牆。
一堵由沉默和決心構成的牆。
那堵牆很平靜,但堅不可摧。無論莉拉如何衝擊,如何尋找縫隙,它都紋絲不動。她甚至能感覺到,牆的另一邊那個盛放著秘密的盒子,正安然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而德拉科的意識就像一個忠誠的守衛,堅定地守護著它。
她被徹徹底底地擋在了外麵。
莉拉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睛。她不死心,又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忘記了咒語的小偷,對著一個上了魔法鎖的保險櫃束手無策。
"彆白費力氣了。"
德拉科的聲音懶洋洋地從旁邊傳來。他放下了遮著眼睛的手臂,轉過頭來,眼睛裡帶著疲憊和得意。
"進不來了,是嗎?"他問,嘴角勾起挑釁的弧度。
莉拉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大腦封閉術……什麼時候變得比她還要厲害了?
"你……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德拉科說,他似乎很享受她此刻臉上的表情,"我隻是把門關上了而已。"
他撐起身體靠在床頭,悠閒地看著她。"畢竟,總不能讓什麼人都隨隨便便地在我的腦子裡閒逛,不是嗎?那也太沒有禮貌了。"
莉拉也坐了起來,怒火像被點燃的導火索在她的血管裡燃燒。
"我不是"什麼人"!"她盯著他,"你剛才明明讓我進去的!"
"我是讓你進去看看。"德拉科慢條斯理地糾正她,"看看我在蜘蛛尾巷過的是什麼日子,看看你那些"友好的"話。但可沒說你可以參觀我的全部。有些東西是私人收藏,概不對外開放。"
"你這個混蛋!"莉拉氣得想撲上去咬他,"你故意的!"
"可以這麼說。"他點了點頭,似乎一點也不否認她的指控,"就當是……對你剛才那麼任性的一個小小的懲罰吧。"
"懲罰?"莉拉簡直要被氣笑了,"你憑什麼懲罰我?"
"就憑……我現在有了一個你不知道的秘密。"德拉科朝她湊近了一些,"而且,隻要我不想,你就永遠也彆想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麼。"
這句話在莉拉腦海裡炸開。
失控。這是她最討厭的感覺。
從她記事起,她就習慣了掌控一切。掌控自己的情緒,掌控周圍人的反應,掌控事情發展的走向。尤其是德拉科。
她一直認為他是屬於她的。他的思想,他的秘密,他的喜怒哀樂,都應該像一本攤開的書,任由她翻閱。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建起了一堵牆。一堵她無法摧毀的牆。
這種失控的感覺,比三強杯的火龍,比湖底的人魚,甚至比伏地魔的鑽心咒,都更讓她感到恐懼。
她感到一陣憤怒。仿佛一個一直被嬌慣的公主,突然發現她最心愛的、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具,長出了自己的思想,並且學會了說"不"。
"德拉科·馬爾福!"她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隻被激怒的貓一樣瞪著他,"你立刻,馬上,把那該死的牆給我撤掉!"
"恐怕不行。"德拉科聳了聳肩,表情無辜得像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