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這才滿意地放他走。
等到太孫來到上書房,他才發現純蕊早就到了。
她安靜地坐在書桌前,腰背挺直,有條不紊地把桌麵上亂糟糟的東西整理好,用手帕把倒了的墨汁擦乾淨。
周圍圍著亂七八糟的世子郡主,還有他們的狗腿子伴讀。
太孫一看,就知道他們在欺負純蕊了。
真該死。
康王的世子還不知道死活,拿著沾滿了墨汁的毛筆就要往純蕊臉上畫去。
“啪”的一聲,一本書飛了過來,狠狠砸在康王世子的手腕上,那毛筆改了方向,糊了自己一臉。
“誰砸的本世——”康王世子的氣焰在看到太孫的那一刻就徹底蔫了。
原來是太孫啊。
那沒事了。
太孫冷冷剜了他一眼,直接把純蕊的東西都拿到第一排自己座位旁邊。
“你坐這吧,以後本殿下會好好保護你的。”
太孫昂著下巴,語氣十分霸氣。
但是純蕊抬頭看他,卻看見他那耳朵尖稍稍紅了。
她知道這是害羞的表現,因為父親在麵對母親時,也常常會紅耳朵。
大學士上課的時候,純蕊聽得津津有味,但是她總感覺旁邊有一束目光盯著她發呆。
可是等她轉過頭去,太孫又一副若無其事盯著彆處的樣子。
“殿下,好好聽講。”純蕊小臉板正,低聲提醒。
被抓包的太孫再次臉紅,老老實實聽課了。
放學的時候,太孫很是悶悶不樂。
純蕊還是在認認真真收拾自己的東西,多餘的一眼都不給他。
“你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樣,覺得本殿下不學無術,平庸得很?”太孫突然說。
純蕊愣了:“誰這麼說殿下?”
太孫嘴硬:“就是他們。”
比如康王世子那些人,他們都覺得自己德不配位,難以勝任太孫之位。
純蕊歪著腦袋,直接道出迷茫:“我父親說,不論君王如何,為人臣子隻要恪守本分,儘心輔佐便好。他人置喙殿下,那是他們的罪過,殿下為什麼要因此憂心呢?”
太孫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你沒有看不起本殿下?”
純蕊不掩天真:“當然!我將來還想要考女狀元,輔佐殿下呢!”
兩個孩子的對話通過暗衛傳到了太子和太子妃耳中,讓他們哭笑不得。
“靖遠侯府的門風真不錯。”太子感歎,“不愧是長亭的孩子。”
傍晚時分,茶玖來宮外接純蕊回家。
馬車路過熱鬨的街道時,茶玖透過車窗,好像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成衣鋪子裡挑選著紅布。
沈尺素?
茶玖本想再看清些,不過對麵來了馬車,徹底遮擋住視線。
結果不得而知了。
“這匹紅布我要做嫁衣,可不可以便宜些?”
成衣鋪裡,沈尺素和老板討價還價。
老板撇了撇嘴,不屑道:“沒錢就彆挑好的布匹啊,那邊有便宜的,你去那邊挑。”
沈尺素神情尷尬。
一隻手從旁邊伸出來,丟下一個破舊的錢袋,隨即她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這錢我幫她付了。”
沈尺素渾身一僵,背後生涼。
她緩緩轉頭,看清楚來人後,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