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於在一塊岩石角落裡發下了一個酷似衡山月的背影。
那人身上的道袍雖然破爛不堪,但隱約可見靈墟宗的徽識。
他背對著衡清曜,盤腿坐在地上,腦袋一點一點地吃著什麼。
衡清曜遲疑了片刻,還是叫道:“……父親?”
那人動作一頓,良久後,才發出沙啞的聲音:“清曜?”
衡清曜險些落淚,真的是父親!
“父親,我錯了,啻神虛偽,從來不曾真正給過我們衡家人機會。”
“他對我的痛苦視而不見,縱容妖獸傷害靈墟宗,還要將所有過錯歸咎在我身上,派下神子,剝奪我的掌門之位。”
衡山月沒有回頭,而是緩緩問道:“為父也恨,那你願意協助我一臂之力,向天道複仇嗎?”
衡清曜從未設想過還有這種可能:“怎麼做?”
“你過來。”衡山月引誘。
衡清曜情不自禁走了過去。
一直背對著他的衡山月終於回頭,模樣卻差點嚇跑衡清曜。
從前那張仙風道骨的臉,如今變成了各由兩張臉的一半拚接而成。
一半是靈溪的,清純可人。
另一半是畢方鳥的,魅惑妖豔。
衡山月的兩隻手也變成了鳥的翅膀,覆蓋了厚厚的羽毛。
“父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衡清曜目光驚恐。
衡山月那張詭異的臉企圖擺出慈愛和藹的表情。
“我當日被丟下封印之地,修為儘失,還被魔氣腐蝕成半人半鬼的模樣。無法,我隻能將靈溪吃掉,她體力殘存的神骨之力延長了我的生命。”
“再到後來,有一隻被打傷的畢方神鳥也來到這裡,我乾脆也吃掉了她。”
衡山月閉上眼睛,饜足愜意:“靈溪的丹田,畢方的妖丹,深淵的魔氣,這些都讓我擁有了一副完美的身體。現在隻差一樣東西,我便能重回巔峰。”
衡清曜看著這樣陌生的父親,心中有些不安:“還差什麼東西?”
衡山月睜眼,灼熱的目光鎖定了衡清曜,微笑道:“你的修為。”
衡清曜大驚失色,正想要逃跑,卻被衡山月展開的巨大翅膀包裹住,生生吸走了所修為,最後化作一具皺皮枯骨。
衡山月的麵容來回轉換,最終定格為他年輕時的模樣。
黑發俊顏,隻是微微泛紅的眼裡充滿了詭異
……
茶玖單手支著腦袋,盯著天地鏡中剛吃掉兒子的衡山月:“他入魔了。”
啻神淡然:“這是人間的劫數。”
他相信元鏡和元月能夠很好地應對的。
茶玖抱著他的脖子,在那薄唇上輕輕啄吻了一下:“那我們就一點都不能乾預嗎?”
啻神被她的吻勾得眼神一暗:“不可以。”
茶玖又吻了兩下:“這樣呢?”
啻神:“……”
一直被挑逗,啻神終於伸手按住這個調皮小信徒的後腦勺,不容分說地侵占她的甜蜜桃源。
茶玖被吻得喘不過氣來,滿臉通紅如同熟透的蜜桃。
分開時,啻神舔去她嘴角邊的銀絲。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元月和元鏡,我們可以下凡陪伴。”啻神說,“但若事非必要,我們最好不要乾涉他們的曆練。”
茶玖趴在他的胸膛,還在輕輕喘氣:“我知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之後。”
茶玖沒聽清楚:“什麼之後?”
啻神再度吻上她,用行動來說明是什麼事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