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道:“他應該是早就死了,屍體被祟氣操控,用來監視軍隊,或者是保護這麵軍旗。”
沈宿淵經過剛才一遭,臉色更加蒼白,“軍旗裡的祟氣,到底是什麼?”
剛才那番厲鬼深淵的場景,似乎還在眼前。
茶玖見他還難受著,走過去為他輕拍背脊,順順氣息。
沈宿淵神情柔和了些,心臟的鈍痛感仿佛也消退不少。
茶玖繼續道:“祟氣可以影響活人的氣運。其實活人身上的陽間之氣可以逼退普通的邪祟,因此世間雖多鬼魂,卻無法對活人下手。”
“所以這旗子上封印的祟氣,是將生人殺死,形成強烈的厲鬼怨氣。這種惡毒的術法可以強化祟氣的作用,從而影響到整個軍隊的活人。”
“隻不過將士身上煞氣重,這種祟氣最多隻能間歇性地影響身體情況,並不可致命。”
沈五憤然:“一定是衡州!難怪他們總能找準偷襲時機!”
沈宿淵:“背後策劃之人真是心思縝密,在糧草和水上做手腳很容易被發現,可軍旗卻是會一直跟隨著軍隊,輕易不換的物件。”
不管怎麼樣,術法到底是破了,切斷了衡州用詭秘之術對青州軍隊的影響。
茶玖將那麵破碎的旗子收拾好,準備帶回去超度這些冤魂。
與此同時,衡州的一處華麗府邸內,一個美貌女人在法陣之中吐出一口黑血。
“怎麼可能有人破解了我的術法……”她喃喃自語,鳳眸微微眯起,狠厲非常。
……
茶玖破了軍旗上的祟氣後,在回城的途中察覺出些不對勁。
這青州城裡,凡是有瘟疫的地方,都蔓延著一股相似的祟氣。
雖然很微弱,但茶玖一定不會認錯。
她蹙眉沉思。
難道青州的瘟疫,也是那幕後之人的手段嗎?
茶玖正想要向沈宿淵說起自己的想法,可風一吹,卻把她的帷帽吹起了一角。
恰好露出了脖子上的咬痕。
皮肉紅腫,鮮血凝固,看著可怕極了。
沈宿淵一眼便看見了。
他臉色一變,隨即伸手探入帷帽之中,目光緊盯那處傷痕。
“怎麼回事?誰傷了你?”沈宿淵慍怒。
茶玖沒有說話。
沈五也不敢開口。
沈宿淵頓時反應過來了,如冷水當頭澆下。
“是我傷了你,對嗎。”他冷靜下來時,聲音浸滿了絕望。
果然啊,每次當他想要自私地嘗試時,上天就會再一次否定他。
他沒有資格去喜歡任何人。
他的存在本身就可怕得很。
沈宿淵複雜的心緒百般流轉,可讓茶玖離開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他是貪心的,也是自私的。
想要占有她,哪怕隻有須臾的時光。
兩人默默走在蜿蜒華美的曲廊中。
沈宿淵的指尖掐入掌心之中,鮮血淋漓。
“薑予,我……”他終究還是蒼白著臉開口,聲音乾澀艱難。
茶玖卻主動伸手。
牽上他的手。
沈宿淵愣了。
茶玖轉頭看他,鏡眸是靜謐的安撫之字:“我並不害怕受傷,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到辦法解決你的詛咒。”
她的語氣堅定,像溫柔的熱泉潺潺流過,撫平他心上的每一分傷痕和擰巴。
沈宿淵低頭看著她握著自己的手,緩道:“你破戒了。”
“沒關係的。”茶玖笑笑:“你會幫我瞞住佛祖的,對嗎。?”
這一刻,曲廊無人,唯風與花動。
……
……
今天月亮好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