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南郊,廢棄的造船廠內,被改造成了一條臨時的地下賽道。
刺耳的引擎轟鳴聲、輪胎摩擦地麵的尖叫聲、人群混雜著酒精和荷爾蒙的嘶吼聲,構成了一曲狂亂的交響。
改裝車庫的角落裡,氣氛卻壓抑得近乎凝固。
陸沉津雙眼赤紅,死死地盯著麵前一個留著長發、耳朵上掛著銀色骷髏耳釘的男人——“鬼火”,赤灣賽車場的常勝將軍,也是今晚最大的莊家。
“鬼火,我拿我的Lykan跟你賭!就賭這一局,你敢不敢?”
陸沉津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沙啞,他將一把銀色的車鑰匙重重地拍在油膩的鐵桶上。
那輛冰藍色的LykanHyperSpOrt,是陸沉淵在他十八歲生日時送給他的禮物,全球限量七台,價值數千萬。
這是陸沉津最珍視的東西。
“呦,陸四少這是上頭了?”鬼火輕佻地笑了起來,拿起那把鑰匙在指尖轉了一圈,
“拿大哥送的禮物來賭,你大哥知道了,不會打斷你的腿?”
“廢話少說!敢不敢?”陸沉津嘶吼道,輸紅了眼的他,已經失去了理智。
他今天手風極差,連輸幾場,不僅輸光了現金,更輸掉了身為頂尖車手的尊嚴。
他必須贏回來。
“既然四少這麼有誠意,我怎麼能不奉陪呢?”鬼火的笑容裡透著貪婪,
“規矩你懂,你贏了,今晚輸的錢全還你,我還倒貼你五百萬。你輸了,這台‘神獸’,就歸我了。”
“好!”陸沉津毫不猶豫地答應。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興奮的口哨聲,他們最喜歡看這種豪門闊少一擲千金最終傾家蕩產的戲碼。
就在鬼火準備將車鑰匙揣進兜裡,這場瘋狂的賭局即將成立的瞬間——
一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憑空出現,穩穩地按住了他即將握住鑰匙的手。
“這場賭局,我替他取消。”
一個平靜得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聲音,清晰地穿透了嘈雜的空氣,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身穿黑色高級定製西裝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
他身形挺拔,麵容英俊,氣質沉穩如山,與這裡的狂亂和汙濁格格不入。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掃視全場,就讓整個車庫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是陸沉淵。
“大……大哥?”陸沉津臉上的瘋狂和狠戾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慌亂,以及一絲被當場抓包的難堪。
他下意識地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腿有些發軟。
鬼火也愣住了,他顯然認識這位在京州財經界叱吒風雲的陸氏掌門人。
他觸電般地收回手,臉上的輕佻笑容僵住了:
“陸……陸總,您怎麼來了?我們就是跟四少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
陸沉淵沒有理會他,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陸沉津的身上。
那目光不帶怒火,卻比任何憤怒的火焰都更具壓迫感。
那是一種極致的失望,像一把冰冷的鑿子,一下下敲在陸沉津的心上。
“跟我回家。”陸沉淵開口,語氣平淡,卻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陸沉津的叛逆心在短暫的慌亂後又冒了出來,他梗著脖子,低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事?”陸沉淵終於將視線轉向鬼火,又掃過那把躺在鐵桶上的車鑰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用我送你的禮物,在這裡賭你的‘尊嚴’?陸沉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出息了?”
“我……”陸沉津被這句話刺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無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