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籠罩著陸家大宅。
臥室內,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台燈,將室內的景象映照得有些模糊。
樓夢玲獨自坐在梳妝台前,手中拿著一支眉筆,卻遲遲沒有落下。
鏡中的她,臉色憔悴,眼角也多了幾絲細紋。
這些年來,為了陸家,為了丈夫,她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也耗費了太多的精力。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打扮自己了,甚至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一個愛美的女子。
她放下眉筆,輕輕地歎了口氣。
最近這段時間,她總是失眠。
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陸明業的身影,以及那些關於他在外麵花天酒地的傳聞。
她努力地想要不去想這些事情,可是卻總是控製不住自己。
她知道,陸明業的心已經不在她這裡了。
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離婚嗎?她舍不得這個家,舍不得幾個孩子。
可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又該如何麵對自己的人生?
她拿起桌上的一個藥瓶,打開瓶蓋,倒出兩片白色的藥片。
這是她最近一直在吃的安眠藥。
隻有靠著這些藥物,她才能勉強入睡。
她將藥片放入口中,就著溫水吞了下去。
就在她準備上床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樓夢玲一怔,然後回了一聲“請進”。
房門被推開了,陸沉淵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杯牛奶。
“媽,你還沒睡啊?我給你熱了杯牛奶,喝了再睡吧。”陸沉淵走到床邊,輕聲說道。
樓夢玲轉過頭,看著陸沉淵,臉上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阿淵,你怎麼來了?我沒事,你回去睡吧。”
陸沉淵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媽,你是不是又失眠了?”陸沉淵問道。
樓夢玲沉默了。
陸沉淵歎了口氣,“媽,我知道你一直在吃安眠藥。但是,這些藥物對身體不好。以後還是儘量少吃吧。”
樓夢玲聽到“安眠藥”三個字上,仿佛被針紮了一下。
她抬頭,眼眶泛紅,帶幾分迷茫:“阿淵,你……?”
陸沉淵麵色平靜,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媽,你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我早就知道。”
“這些年,你為陸家操持太多,也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付出了太多精力。是時候為自己想想了。”
“不值得的人……你說的是誰?”樓夢玲的聲音有些哽咽,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又不敢深想。
陸沉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說道:
“媽,你還記得你年輕的時候嗎?那時候的你,喜歡畫畫,喜歡旅行,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可是嫁給陸明業之後呢?你把自己困在了陸家,困在了柴米油鹽裡,甚至困在了一個不愛你的人身邊。你忘了自己,也忘了自己的夢想。”
樓夢玲的身體晃了晃,她捂著胸口,痛苦地說道:
“阿淵,彆說了,彆說了……我知道,我知道你爸不愛我了。可是……可是我不能離婚啊!我離了婚,芊芊怎麼辦?陸家怎麼辦?我……我……”
“媽!”陸沉淵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嚴厲了幾分,
“芊芊已經長大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陸家也不是離了你就會垮掉。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也把彆人看得太重要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委曲求全,真的快樂嗎?真的值得嗎?”
樓夢玲再次沉默了。
她看著陸沉淵,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兒子。
她一直以為,陸沉淵是個沉穩、懂事、顧全大局的孩子,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媽,跟我回清州吧。上次我就說想去看看外公。”陸沉淵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外公一直都很想你,他也希望你能過得好。我們回去看看他,也讓你好好散散心。”
樓夢玲抬起頭,看著陸沉淵關切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我們回清州。”
……
清州,這座江南小城,以其溫婉秀麗的山水和底蘊深厚的文化而聞名。
樓家,便是這清州城中的名門望族。
陸沉淵坐在車裡,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
道路兩旁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間或閃過幾棟古色古香的建築。
“阿淵,這次麻煩你了。”樓夢玲坐在陸沉淵身邊,語氣帶著一絲疲憊。
“媽,說什麼呢。我是你兒子。”陸沉淵溫和地說道,
“而且,外公也想你了,回去住幾天也好。”
樓夢玲輕輕歎了口氣,沒有說話,隻是望著窗外。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在追憶著什麼。
車子緩緩駛入樓家大宅。
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園林式建築,白牆黛瓦,飛簷翹角,處處透露著古樸典雅的氣息。
樓鎮海早已在門口等候。
看到樓夢玲下車,他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夢玲,你可算回來了,快讓爸看看。”
“爸。”樓夢玲的眼眶有些濕潤,上前抱住了樓鎮海。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樓鎮海拍著樓夢玲的後背,聲音有些哽咽。
陸沉淵走到樓鎮海麵前,恭敬地說道:“外公。”
“小淵也來了,好,好。”樓鎮海上下打量著陸沉淵,眼中充滿了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