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這個心思單純的三弟,沒有多言。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中山裝、精神矍鑠的老者,在管家的攙扶下,從內堂走了出來。
他便是陸家的定海神針,陸承嗣。
“爺爺。”
“爺爺好。”
“爸。”
……
滿堂的陸家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恭敬地問候。
陸承嗣的目光銳利如鷹,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陸沉淵身上,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這個長孫,是他親手培養的繼承人,天資非凡,手段沉穩,是陸家未來的希望。
年輕時,陸承嗣殺伐果斷,曾聯合墨家等幾個家族,一舉打掉了以厲家為首的幾個行事肮臟的商業勢力。
不僅為陸家掃清了障礙,更贏得了官方的認可,這才讓陸家從一流豪門,一躍成為今天的頂級世家。
可人老了,心也軟了。
看著幾個在他威壓下長大、顯得平庸的兒子們,陸承嗣的心中總有一份虧欠。
也正因這份虧欠,當兒子們對陸沉淵的權力提出挑戰時,他總是下意識地想要“和稀泥”,維護那份脆弱的“家庭和睦”。
“都坐吧。”陸承嗣在中堂的主位上坐下,聲音洪亮,“人都到齊了……嗯?”
他環視一周,眉頭微微皺起:“明業,你媳婦呢?”
陸沉淵的父親陸明業,這個能力平平卻野心不小的中年男人,聞言身子一僵,連忙站起來,有些支吾地說道:
“爸,夢玲她……她娘家那邊有點事,回清州了。”
他不敢說,樓夢玲是因為發現了他出軌的蛛絲馬跡,正在跟他冷戰。
“哦?親家公身體不適嗎?”陸承嗣關心道。
不等陸沉淵開口,二叔陸明事便陰陽怪氣地開了腔:
“大哥,不是我說你。爸的壽辰快到了,全家人都在商量著怎麼辦,大嫂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娘家,是不是有點太不把爸放在眼裡了?咱們陸家的規矩,可不能亂啊。”
這話一出,堂內的氣氛瞬間就變了。
陸明事這是在公然向大房發難。
陸明業臉色漲紅,卻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陸沉淵抬起眼簾,目光平靜地落在陸明事臉上,語氣淡漠卻清晰:
“二叔,我母親回清州,是因為外公最近身體確實欠安,她身為女兒,回去看顧是儘孝道。陸家的規矩裡,孝道為先,這一點,二叔應該比我更清楚。”
一番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據,直接把陸明事的話堵了回去。
陸明事臉色一滯,冷哼一聲,轉換了話頭,將矛頭直接對準了陸沉淵:
“好,你說孝道,我認!那我再說說公事!沉淵,我承認你能力強,爸把集團交給你,我們這些做叔叔的都沒意見。”
“但是,你現在是不是太獨斷專行了?集團是整個陸家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多少項目,我們這些做叔叔的提點意見,你聽過嗎?”
“多少重要崗位,你全換上你自己的心腹,把我們的人都排擠到邊緣部門去,這是什麼意思?不把我們這些叔叔放在眼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