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這平靜又帶著一絲甜蜜猜謎的氛圍中,一天天過去。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針對厲修劍的網,已經徹底收緊。
墨清漓動用了她在歐洲金融界的所有人脈。
十幾家頂級銀行,組成了聯合調查團。
以“涉嫌惡意操縱市場、不正當競爭”為名,向厲修劍旗下的數十個離岸賬戶,發起了最嚴格的金融審查。
厲修劍的海外資金,被徹底凍結。
這等於斬斷了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厲修劍,成了困獸。
他開始瘋狂地向國內求援,而他的求援對象,隻有一個。
金融監管局副局長,王辰。
而王辰所有的動作,都在陸沉淵和張奇布下的天羅地網之中。
每一次通話,每一筆可疑的資金往來,都被記錄在案。
那份遞向最高層的證據,也越來越厚,越來越鐵。
收網的時刻,就要到了。
……
這天下午。
陸沉淵終於拆掉了腿上的石膏。
醫生檢查後告訴他,骨頭愈合得很好,可以嘗試下地行走了。
他拄著拐杖,在張奇的攙扶下,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左腿踏在地板上。
久違的、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試著,向前邁了一步。
有些吃力,但很穩。
再一步。
他慢慢地,鬆開了張奇的手,獨自拄著拐杖,在客廳裡,來回走了幾圈。
“陸總,您慢點。”張奇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我沒事。”陸沉淵停下腳步,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汗。
他看向窗外,夕陽正濃。
再過不久,那個熟悉的門鈴聲,就要響起了。
他想給她一個驚喜。
“東西,做好了嗎?”張奇看著角落裡,那個依然被絨布蓋著的繡架,好奇地問。
這一個月,他每次來彙報工作,都能看到陸總在擺弄那個東西。
他實在想不通,自家老板到底在做什麼。
“嗯。”陸沉淵點了點頭。
他走過去,親手掀開了那塊絨布。
張奇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繡架上,是一件已經完成的藝術品。
不,用藝術品來形容,都顯得有些蒼白。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掛件。
主體,是一朵盛開的蓮花。
花瓣,是用細密的銀線,層層疊疊繡出來的。
在陽光下,閃爍著月光般清冷而柔和的光澤。
花蕊的部分,是用打磨得極薄的錫片,做成了立體的形態。
光線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整件作品,構圖精巧,工藝繁複。
既有金屬的華貴,又有刺繡的溫柔。
美得,讓人窒息。
“這……這是您做的?”張奇結結巴巴地問,他無法把眼前這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和自己那個殺伐果斷的老板聯係起來。
“嗯。”
陸沉淵小心翼翼地,將掛件從繡架上取了下來。
下麵,還墜著一小塊打磨光滑的紫檀木。
木頭上,用銀絲鑲嵌著兩個字。
清漓。
張奇瞬間就明白了。
他看著陸沉淵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和……一絲同情。
自家老板,為了追女人,真是下了血本了。
這手藝,簡直了。
“你先回去吧。”陸沉淵對張奇說。
“是。”張奇識趣地離開。
張奇離開後,過了一小會兒,門鈴聲準時響起。
“叮咚——”
陸沉淵深吸一口氣,將那個掛件,放進了口袋。
然後,他丟開拐杖,獨自一人,一步一步地,向門口走去。
他的腳步還有些蹣跚,但他的腰背挺得筆直。
他打開門。
門外,墨清漓正提著一個食盒,臉上帶著熟悉的微笑。
“今天做了……”
她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她愣愣地看著,站在門口的陸沉淵。
看著他,沒有坐輪椅,也沒有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