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的清晨,來得比哥都更早。
沒有了持續三年的壓抑,連陽光都顯得格外清透。
陸沉淵一家回到雲頂壹號的公寓裡適應著時差。
樓夢玲和林書函帶著陸時安,住在了墨清漓樓下的那套房子裡。
王通文告辭了,他要去處理畫廊積壓的事務,也想給樓夢玲一些獨立思考的空間。
偌大的頂層,隻剩下陸沉淵和墨清漓。
還有,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安靜。
上午九點。
陸沉淵的私人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接起,電話那頭是一個沉穩的中年男聲。
隻是用最簡潔的語言,傳遞了一個信息。
“陸先生,樓下有車等您。”
“好。”
陸沉淵回答。
他掛了電話,沒有絲毫意外。
墨清漓正坐在沙發上,用平板翻看著一份份關於墨氏集團近況的摘要。
她沒有看具體的數據,隻是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項目代號。
仿佛在確認,他們真的回來了……
她聽到陸沉淵掛斷電話,抬起頭。
“要出門?”
“嗯,去一個地方。”陸沉淵說。
他沒有說去哪裡。
墨清漓也沒有問。
她隻是站起身,走到玄關,從鞋櫃裡拿出他的皮鞋,輕輕放在地上。
然後,又去衣帽間,取出一件深色的薄款風衣。
“外麵風大。”她說。
陸沉淵走過來,接過風衣穿上。
墨清漓伸手,為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用手撫平,仿佛那裡有一道看不見的褶皺。
她的指尖有些微微發涼,陸沉淵握住她的手,
“彆擔心。”
“我等你回來吃飯。”墨清漓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
“好。”
陸沉淵轉身,出門。
電梯平穩下行。
他走出單元門。
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安靜地停在樓前的空地上。
車身線條莊重,沉穩。
車牌號很簡單,卻擁有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分量。
一個穿著工作製服的司機站在車旁。
看到陸沉淵出來,他微微頷首,為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陸沉淵坐了進去。
車門關閉,仿佛是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車輛平穩啟動,彙入京州的車流。
沒有警車開道,沒有特殊通行。
它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
高樓,立交橋,熟悉的街景。
陸沉淵看著這一切。
三年前,他站在這裡,眺望遠方,心中是未知的風暴。
三年後,他回來了,風暴已平,四海歸心。
車子最終駛入一片紅牆的外麵。
這裡周圍的建築,變得古樸,莊嚴。
高大的院牆隔絕了城市的喧囂,空氣中都仿佛彌漫著一種曆史的厚重感。
車子在一扇朱紅色的高門前停下,司機下車為陸沉淵打開車門。
一個穿著樸素灰色製服的工作人員,早已等在那裡。
“陸先生,請跟我來。”
陸沉淵跟著他,腳下是青石板路,兩旁是蒼勁的古鬆。
沒有金碧輝煌,隻有一種洗儘鉛華的莊重與肅穆。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之後,陸沉淵來到一間古樸的書房前。
“陸先生,請。”
工作人員推開厚重的木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陸沉淵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