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做不到了。
那就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感情吧。
“謝謝您，謝謝您一直照顧那時弱小的我，我覺得我一直差您這麼一句謝謝。”
淚水流淌不止，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楊文心中，蔣麗華的地位早就不是一個姐姐那麼簡單了。
接近自己的母親……
蔣麗華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站著，她從來沒想過獲得什麼回報，她隻是覺得這個世道，像是楊文這種孩子不應該孤苦無依。
蔣麗華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楊文是好孩子，很好很好的孩子，楊理也是好孩子。
善良，堅強還溫柔，這個世道下，楊文是極少保持自己本心的孩子，她依然記得那一天。
九歲的孩子跑到自己店裡，哪怕已經餓的走不穩了，自己也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隨便在店裡找點吃的了，但是他沒有動任何東西，隻是求著老板娘給自己一些活乾，要一些奶粉喂自己的弟弟。
蔣麗華微笑，她接受了楊文的感謝，她雖然從來不自詡什麼好人，但是啊，總覺得這個世界如果多了楊文這種人，世界會變得更好。
靈魂漸漸暗淡，紫色幽蘭的香氣越來越淡，蔣麗華的身形若隱若現，楊文想要抓住，但是抓了一個空。
謝米跳到楊文肩膀，它感覺到了，它感覺到了很淳樸的感謝之情，來自楊文的感謝，來自蔣麗華的感謝。
謝米背上的花種突然發出嗡鳴，那些米粒大小的種子像被注入了生命般劇烈顫動。粉紅色的光點從楊文與蔣麗華之間飄散而出，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紛紛沒入那些正在膨脹的種子裡。
“這是...“蔣麗華的靈體泛起漣漪，她看到有細小的光之藤蔓從謝米背部生長出來。那些藤蔓透明得像是月光凝結的絲線，纏繞著已經膨脹成花苞的種子，在空氣中劃出優美的螺旋軌跡。
楊文感覺肩頭一輕。謝米四隻小爪子離開了他的肩膀，懸浮在兩人之間的位置。草刺蝟原本蓬鬆的毛發此刻全部向上飄起，每根尖端都綴著露珠般的熒光。它緊閉著眼睛，但胸口絨毛裡透出的粉光正隨著心跳的節奏明滅。
第一朵花苞綻開的瞬間，整個空間響起了風鈴般的清響。半透明的花瓣層層舒展，露出中心金黃色的花蕊——那分明是濃縮的感激之情具現化的結晶。越來越多的花苞相繼開放，很快謝米整個背部都化作了移動的花園，繡球花狀的粉白花簇間遊動著銀河似的光帶。
“謝米！”
謝米突然發出前所未有的鳴叫。它蜷縮的身體被突然爆發的強光吞沒，那些盛開的花朵紛紛脫離身體，在它周圍旋轉成粉色的光環。
楊文不得不抬手擋住眼睛，透過指縫看到光團中正在拉伸變形的輪廓，短圓的四肢在伸長，背部隆起優美的曲線，最驚人的是頭頂正在成型的鹿角狀結晶。
當強光散去時，懸浮在空中的生物讓蔣麗華的靈體都為之震顫。翠綠色的皮毛如同最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水晶質地的鹿角內部流淌著虹彩，四蹄周圍縈繞著永不墜落的粉色光塵。
最令人移不開視線的是那雙眼睛，原本黑豆般的眼瞳現在如同包含星雲的玻璃珠，虹膜外圍還浮著一圈細小的金色符文。
新生的天空形態謝米輕盈地踏空而行，鹿角尖端灑落的光粒在它身後拖曳出彗尾般的軌跡。
它在蔣麗華靈體前屈下前肢，低頭時鹿角正好觸碰到靈體邊緣。令人震驚的是，這次接觸沒有穿透。
水晶鹿角與靈體接觸的位置泛起了細小的漣漪，就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
蔣麗華的靈體穩定了下來，楊文見此大喜，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將蔣麗華的靈體帶走。
隻要離開那幽蘭十米，蔣麗華的身體就會不再穩定，楊文也不敢隨便采摘這朵幽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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