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話,王離便覺得自己很蠢。
因為能選擇跟令狐老祖一同冒險入墜魔穀闖蕩的,其壽元定然不多!壽元將儘前想要搏上一把,是情理之中的!
自此,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打算坐化前為宗門謀求一些後手,比如在原時間線上,看似逼迫南宮婉、成全魏離辰,何嘗不是看中了魏離辰會加入掩月宗這點?
真要為了所謂的權力,何必引狼入室?
擁有魏無涯支持的魏離辰一旦加入掩月宗,她還能不放權不成?
當真站在宗門的角度與高階修士的實際戰力去分析,那麼不難瞧出:這位當時看似在脅迫南宮婉,何嘗不是在給掩月宗尋求一把保護傘,在給南宮婉鋪路!
如此一來,哪怕她人涼了,誰敢頂著化意門魏家、窺視掩月宗的利益?
“令狐道友,妾身所為可有錯?”
挽起鬢角垂下的長發,隱見其內一閃而逝的一縷灰白,這位掩月宗大長老不卑不亢的問道。
“臨危受命,擔起大任,一心為了宗門傳承,百多年來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你當然沒錯,老夫更是佩服的緊,說一聲女中豪傑不為過。”
老者歎道。
(否則他哪裡會安心與之組隊去闖墜魔穀?正是知曉此女的心性,這才交出了後背。)
“女中豪傑卻是抬舉素霓了,不過是不願讓師傅的一生心血葬送我手罷了。”
拿同門師妹算計他派元嬰期,這哪裡是她的本意?
隻是,掩月宗的局勢,確實不容樂觀。
特彆是自己與天闕堡那位大限到來坐化後,四派的處境,掩月宗的處境,都將急轉直下。現在的強盛,轉瞬會過去;一個處理不好,就是舉派再度流亡。
不是她貶低三位師弟師妹,而是事實便是如此。
四派,之前是她師父、也就是上一任掩月宗大長老一人撐著,因為四派隻有這麼一位元嬰中期!
本來好不容易,她跟天闕堡那位先後邁入中期行列,讓四派在北涼國稍稍站穩腳跟,自家師父因為與慕蘭人的大戰身受重創在數十年前隕落。局勢又變得糟糕起來。
最要命的是,屋逢偏漏連夜雨:百年後,自己與天闕堡那位的大限也會相繼到來。
到時,四派若無新的元嬰修士誕生、若無新的中期修士站出來撐門麵,如何應對曾經的北涼四派?就算那四派同樣沒落,九國盟其他宗門又豈會放過這攀上來咬一口的好事?
而毫不誇張的說,她一人便能打至少兩個初期;門中的三位師弟師妹一起上,都未必能奈她何。就這,三人此後拿什麼讓宗門在北涼國繼續站住腳?
她未能安排好後事,如何去麵對掩月宗曆代的先輩?
“不,道友確實是難得的女中豪傑,無愧為一派大長老!可惜,隊友不給力。又或者,手段算不得光鮮,使得事與願違。”
多的話,王離不想說。
這一刻,對於南宮婉,他是真的瞧不上了。
“道友何意?”
掩月宗這位聽了個似懂非懂,大為疑惑。
“素霓道友,王某是不可能加入歸宗的。”
這話,讓小老頭笑得頗為燦爛,讓風韻猶存的掩月宗大長老輕輕一歎。不過此女並不沮喪,反而拿出了另一交易籌碼。
“王道友,聽聞你二十多年前曾讓黃楓穀代為打探【通玉鳳髓之體】這一特殊體質,不知可有此事?”
王離聞言,笑容一僵,看向令狐,無語問蒼天。
手底下怎麼辦事的?
還是說師兄你安排人打探情報、不小心打探到人家家門口去了?
“確有這事。”
沒什麼好否認的。
他始終記得,顛鳳培元功配合通玉鳳髓之體的那個小計劃。
且即便自己用不上,也可以給第二元嬰分身準備嘛。
“道友瞧我這兩個徒兒如何?姿色可入道友法眼?”
此話一出,小老頭與王離儘皆挑眉。
“其一乖巧,清麗動人;其二端莊,落落大方。掩月宗收徒的標準,一直以來都是值得肯定的。”
“妾身這兩個徒兒,皆為極其罕見的通玉鳳髓之體。大的是在越國時結下的師徒之緣,小的為北涼國時相中,體內那縷精純無比的靈氣皆在;若道友不嫌棄她倆修為淺薄,可收入房中。”
語氣之隨意,全然不容二女拒絕的意思。
這該死的師父之命。
“那麼,道友需要什麼?”
下邊還在打坐煉化靈茶藥力,全然不知道自己被恩師賣了的兩女,價格想來不會太低。
“隻需道友作為我掩月宗的客卿長老,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