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為了除魔衛道而來的,屆時他會放行。
這種人,他下不去手,也沒必要為了一點私利扼殺這股清流。哪怕後續要抵抗他,那就體麵的死在戰場上好了。
但為了壽元而來的,隻能說不好意思了。
魔族奸細,人人得而誅之。
天南容不得這樣的毒瘤隱患紮根,不然天知道會鬨出什麼幺蛾子。
然而他剛要邁出步子,卻又停頓了下來,隨之饒有興趣的看向穀內。
“這三人好生的麵熟...哦,想起來了,是他們啊。”
乾金穀最大的入口處,三道身影迎麵從深處的金風中走來。
天恨等人神識受限,尚未察覺;王離的神識已然超過元嬰期層麵太多,先了眾人十多息發現這場盛宴的第一波退出者。
當三人靠近穀口,天恨老怪麵上一閃詫異之色,緊跟著挑了挑眉。
這三個,他很熟悉:正是先前傳音加以警告的曾經故人。
也不知這仨達成了什麼默契,竟沒選擇再往內深入,而是趁著他人深入之際退了出來。
“天恨大哥,朱老弟、言老弟,多年不見,好生懷念呀。”
三人中修為最高、非常接近中期頂峰的一個,滿臉笑盈盈道。
天恨見此,眉頭微皺。
朱言二人聞聽這種拉感情套近乎的調調,更是不置可否:
“三位,這些年可還好?”
“一點都不好。你們倒是攀上了高枝,如今修為大進,前途無量;我們仨卻是原地轉圈,更大限將至。難咧。”
邊上的王離安靜的看著聽著,沒有打斷的意思。不管三個打著什麼算盤,於他而言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但他聽著聽著,察覺到不對味兒了。
這仨退出來攀談,根本不是瞥見了什麼不好的苗頭,或者說尊重統轄元武國的黃楓穀,自此離開這裡。
而是想要利用與天恨三人曾經的關係,以此撬開話匣子了解更為具體的情況,方便他們做出更為明智的選擇。
且王離非常肯定,如果不是他在場,天恨三人或許真就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多透露一些情報了。反正黃楓穀也沒啥損失。
但某人在場的情況下,有些事情,就由不得天恨仨做主了。
對此,王離是既高興,又氣憤。
高興的是,天恨幾個非是無情無義之輩,還念舊情;氣憤的也是這點,氣憤這三個念舊情的心甘情願被曾經的同伴利用弱點占便宜。
再者,更有意思的是,其中一個有意無意表示自己可以接受黃楓穀的拉攏,好處到位,當場投效都沒問題。
著實把在場眾人秀了一波。
某人實在看不下去,於是就在散修三人組唾沫星子橫飛的時候,吱聲了:
“行了,你們三個可以打住了...”
娘的,現在想著攀附黃楓穀了?
當年黃楓穀局勢不穩的時候乾嘛去了?
請爾等加入之時,給咱擺臭架子,要追求什麼自由,不願屈居人下。
說白了就是以為正魔雙方以及天道盟高層不可能容忍黃楓穀的崛起,認為黃楓穀會被打壓,三人不願承擔風險罷了。
現在陡然發現天恨都成為了大修士,一門兩位大修士,更有可靠消息表露暗中還有一位大晉的元後戰力保駕護航!黃楓穀崛起之勢不可阻擋。
因而先用當年的情義穩住天恨三個,再試著進一步的試探天恨是否在門內獲得一定權柄;若地位極高,則完全可以借其為跳板進入這口大鍋飯中分享成果。
算盤打得不可謂不響。
“...看在天恨師弟以及朱師弟跟言師弟的麵子上,王某這次不跟你們一般計較!立馬從本座眼前消失。”
王離冷冷道。
聞聽這道聲音的三人,驚愕轉頭看向穀口處一名英氣逼人的青年,隨之齊齊勃然變色:那裡什麼時候有個家夥存在的?
之前從乾金穀出來,他們可是路過了那裡,明明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發現才對啊!
而且神識感知中,那片區域應該是空空如也的才是呀!
哪怕現在肉眼可見對方的身形,卻始終看不清對方的臉,模湖一片!修為更是難以窺破!與之對視,如同凝望一片深淵!
什麼情況?
見鬼了這是?
“閣下是...王道友?”
其中一人抱拳試探著問道。
“是我。行了,廢話不多說,你們今天運氣好,一者有三位師弟的麵子,二者王某心情不錯。所以,趁著王某尚未改變主意,有多遠滾多遠可好?”
聲音這次是從三人耳邊傳出的!
在三人不知不覺間,王離剛剛站立的地方,一道虛影緩緩澹去!
三人則毛骨皆寒,一股令人極致驚悚窒息的涼意,直從腳底板躥到天靈蓋!渾身浮出一層白毛汗後,陣陣“清爽”!
“天恨老哥,你如今也是大修士了,可否為我等說上兩句。我等是真心想要加入黃楓穀的。”
王離聞言,眼眸一眯。
說話之人的兩名同伴,同樣覺得有些不妥。這話粗聽沒啥毛病,可細究,著實有點用心不良的意思呀。
天恨三人聞言,直接麵色一變。
特彆是天恨,深吸了一口氣後,看向曾經的三名同伴,看得其中二人有些心虛,看得說話之人明明目光躲閃卻強自鎮定。
這一瞬,光頭鋥亮的天恨,懂了。
過去的時光,回不去了。
從彼此做出不同選擇那一刻開始,大家的軌跡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張揚,一直以來,我都知曉你喜歡耍小聰明;可這次,你用錯了地方。”
天恨話閉,悍然斬斷與這三人的最後一絲情分!
長槍出手。
噗呲聲響,開口之人的胸口,當即炸出一個血窟窿!
場麵一下死寂一片。
連王離,都感到了幾分意外。
“天恨,為什麼?”
剩餘兩人中一人失聲發出質問。
他不敢置信,他們曾經追隨的大哥,出手居然如此之狠,連老兄弟的元嬰都沒留下!他們不理解這位老大哥,為何連合則兩利的內在言語都聽不出。
“為什麼?嗬,嗬嗬,哈哈哈...啊哈哈哈...”
一個人的仁慈,一個人的顧念舊情,居然被曾經的夥伴當做利用的籌碼;可以想象,天恨此時的憤怒了。
笑著笑著,竟笑出了眼淚,緊跟著笑容收斂:
“你們有臉問我為什麼?不正是因為我拿你們當兄弟,你們拿我當工具!這個理由,夠嗎?”
天恨雙目噴火的看向麵色一白的兩人。
從利益角度,拉攏這三人絕對沒毛病,增強自身派係的實力嘛。
特彆是自己成為大修士之後。
但,黃楓穀不是這種情況,也不需要什麼山頭林立:
“大家都是元嬰期,是成年人了,對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要負責的。這個理由,又夠不夠?我不管張揚這廝是在試探我,是在暗示我拉攏你們,是在扇動我去拉幫結派;還是引導我去跟王師兄或者令狐師兄爭權,去挑撥我內部互生間隙!無論哪種,他都該死!”
先前之言,不就是拿他天恨說事,讓黃楓穀、讓王師兄必須給他天恨麵子嗎?!不給,則說明他天恨在黃楓穀什麼都不算!
給,看似你好我好大家好,實則,就是黃楓穀對於他們七人團體的讓步!
意味著山頭勢力成型!
而三人,正是看中了這點,所以商量出穀一試。
成了,絕對是超級贏家,背後將坐擁整個黃楓穀的勢力,享有黃楓穀可提供的資源,更可以狐假虎威;沒成也無所謂,反正又沒啥損失。
隻是沒想到,天恨對自己等人這麼狠!
這麼的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