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走後沒多久,天邊出現十多顆緊挨一起的黑點,飛速由遠及近。
為首二人,一個老者,一個老嫗。
此刻,這倆的麵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何方宵小,居然趕來捋他們嶽陽宮的虎須?!
待到抵近此地,神識一掃,立馬發現了林子裡的異常。
外麵的陣法隨手可破,但內部留下的物品,卻讓兩人怒色收斂,麵上露出沉吟之色。
“八級妖丹,而且還是兩枚,好大的手筆!”
老者凝眉。
老嫗攝取了第二個盒子內的玉簡,查探到其中記載的噬金蟲灌頂之法,再又檢查了第一個盒子裡的數十枚健康蟲卵,眸中精光不住閃爍:
“確實,好大的手筆。”
因為這些極其罕見珍貴的上古奇蟲蟲卵,均未訂立血契!
換而言之,他們現在隻要願意,立馬就能將幾十枚蟲卵完全變成自己的東西,日後培養為自己的靈蟲。
“師妹,咱們追嗎?”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問道。
“從之前留下的些許殘餘氣機來看,咱們家的那頭八級傻鳥怕是一個照麵便被對方拿下了。能有這份實力的,至少也是一位大修士;哪怕換做你我,能做到對方的那種程度麼?”
老嫗話閉,場麵很是沉默。
數息後,門內的其他元嬰期長老才匆匆趕至。
“師兄師姐,可曾尋到什麼線索?”
十幾人中,臉色有些發白的中年鏟屎官急切開口相問。
“此事就此作罷,有事回宗再說。”
老者暗歎一聲後,如此說道。
“什麼?就這麼放過對方?師兄師姐,不可啊。”
中年很是不忿,更是不解,又急不可耐。
“顧少商,要不這樣,既然是你丟了本宗的傳承靈獸,便由你親自將之尋回如何?”
老嫗說這話時,滿臉的笑意。
中年聞言,沒由來一個哆嗦。
能如此迅速的製服他的寶,對方要不是大修士,他主動辭去鏟屎官這個光榮職務。
“姐,就我這小胳膊小腿兒的...”
中年臉色一陣淒苦。
讓他一個人上,那不是送菜嗎?
“哼,回宗後再處置你。”
自己這個小老弟啊,真是不讓人省心。
還有老爹也是,當年一大把年紀竟然還能播種,愣是給她整出了一個足夠當她曾曾曾曾孫的小老弟。
頭痛。
...
外海三大仙島之一的苦竹島,王離徑直殺來。
“島上的這萬木大陣有點名堂呀,我以明清靈眼窺視,居然還是被大陣的禁製乾擾。”
雖說隻是隨意的一瞥,未曾全力催動靈童,但就算如此,許多上古禁製也影響不到他的法眼;卻不料,竟被這處以萬木為根基布下的大陣挑撥到了。
特彆是籠罩了百裡大小的苦竹島的那些霧氣,極其的阻礙視線。
“哦?你的明清靈眼都吃癟了?那確實有點意思。完事後,你大可向苦竹老人換取這座大陣的布置之法,抽時間研究研究。這很可能是此人在上古陣法的基礎上改良的一種新型法陣,加以研究一番或許對你陣道方麵的提升有所助益。”
神識內,響起大衍神君的提醒。
“這大晉果然能人俊傑輩出,此人能以元嬰中期頂峰的修為博下海外三仙的名號,多半不是浪得虛名。”
哪怕對方的烏鳳此番沒能進階,他也不虛此行。
“對了,試試這件法寶,看能不能破他的霧氣。”
一拍儲物袋,一枚珠子浮現。
下一刻,這枚月陽寶珠化作一道流光,劃過苦竹島上空。
下方樹海中的濃濃霧氣,則在一眾苦竹門人的驚愕中,如撥雲見日般的紛紛散去。霧色掩蓋下的島嶼,不再半點遮掩的顯露於王離眼前。
仰頭看著這一切突然發生、再又數息間結束的苦竹門人,勃然變色。
“你居然還有這種異寶?”
大衍神君頗感驚訝。
“當年在亂星海初來乍到之時,曾接觸過那邊的幾大險地,這枚珠子正是為其中一處叫做“通天霧海”的險地準備的。那時候,我還未結實大衍兄你,你自是不知我有這玩意。”
王離笑著解釋道。
有這枚珠子在,通天霧海的數十萬裡霧氣能乾擾彆人,卻乾擾不到他。遇到要命的麻煩,往裡邊一鑽一窩,不敢說絕境反殺,但保住自己的小命是可以爭取的。
說來,成長過程中準備的很多後手,他到現在都沒能用上。
但他從不因為後手沒能用上而惋惜,相反,他一直為此感到慶幸。
因為一旦動用這些後手,便意味著他的處境不太美妙。能將他逼入通天霧海躲藏,說明對方至少是元嬰中期!
畢竟那時的他,還隻是結丹中後期的蝦米。
“能研製出這種異寶,你小子在煉器一塊挺有兩把刷子的。”
大衍神君不吝誇讚。
“倒也不完全是我一人的智慧,還多虧了當年越國七派掩月宗那位提供的思路。”
王離道出了七派當年利用月陽寶珠暫時化解血色禁地中心區濃稠霧氣的事情。
他呢,雖是未能從掩月宗討要到煉製之法,但以他當時大師級的煉器術造詣,再有前人的思路;煉製出類似的輔助型異寶,並不是難事。
眼前的這枚珠子,正是為驅散各種霧氣瘴氣而存在。
並且是以五行相生相克為原理,利用多種屬性的靈材煉製。
除了破不開墜魔穀外那種怪異的混合瘴氣,可化解金木水火土五行中的大部分瘴氣。
單一屬性的最容易驅散。
兩三種屬性的也少有意外。
“還沒惹事就想著如何應對惹事之後引起的麻煩嗎?這走一步看三步的習慣,不愧是你。”
“哪裡哪裡,命隻有一條,我不得悠著點?”
哪怕當時,他很低調;
但後路這種東西,從不嫌少。
被人視作孬便孬唄,誰叫咱沒有後台呀。如果他有係統、有主神空間、或者仙界大老等等作為護道者,現在他就敢跟全世界為敵。
“道友是什麼人,為何...咦?原來是一位前輩...”
霧氣散去後,三千丈上空難以用神識捕捉的身影,自也進入了下方一眾的視線。當即便有三名結丹期從島上不同角落飛起,迎向對方。
可湊近一探氣機,三名結丹期頓時呼吸一滯,原本掛在臉上的惱火儘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小心翼翼跟膽戰心驚:
“前輩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乾?”
“本座久聞苦竹道友的名聲,特來拜訪,論道一番。另外,做一場交易。”
下一刻,大修士的氣機陡然釋放,近距離直麵這份壓力的三人,身形立時一個趔趄,險些遁光不穩的從半空中掉落下去,出個大大的洋相。地麵的眾人也好不到哪裡去,距此較近的築基期跟煉氣期好些麵色一白,渾身起了一層白毛汗。
所幸,這股氣勢來的快,去得更快,且並未針對這些小輩的意思。更不帶半點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