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命都豁出去乾的活兒,難道還會有上司克扣那點微薄收入?
這種事,根本經不起深挖。
唯一的解釋就是——當年太年輕,確實被人耍了。
或者說,那位上司並非有意欺騙,而是真的為他好,做事也太過狠絕。
狠到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
但現在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周樂已經懶得去追究了。
反正那人早已倒下,而他自己,也活得不錯。
江湖路遠,不如彼此安好。
……
油麻地警署辦公大樓燈火通明。
雖說已過下班時間,但多數辦公室依舊忙碌如常。
如今香港局勢不穩,做警察並不輕鬆。
廟街與缽蘭街更是混亂之地。
這些地方都歸油麻地管,警署怎能清閒?
……
周樂他們剛走進來時,正巧有一群人被押送進來。
一個個臉上帶傷,明顯剛經曆一場惡鬥。
整座大廳頓時亂作一團。
“喝杯咖啡?”
黃誌誠站在辦公室窗前看了一眼外麵的情形。
回頭端起剛泡好的咖啡,隨意問了一句。
周樂笑道:“謝謝師兄,我還沒喝過警署的咖啡呢。”
黃誌誠打量著他,西裝筆挺,笑容溫和。
整個人像極了一位成功的體麵人,絲毫不像傳聞中的社團頭目。
“那就從今天開始。”
黃誌誠笑著推開門,叫住一名路過的女警,低聲交代幾句。
周樂繼續說道:“師兄就彆取笑了,我可是守法市民。沒事誰會來這兒?”
“守法市民?”
黃誌誠坐下輕笑,“守法市民也會進監獄?”
周樂聳聳肩:“那我就有話說了。還不是你們的問題!我當時被人追著砍,好不容易逃出來。
還在醫院躺著,剛醒過來連口供都沒錄,就被判了半年。傷都沒好,直接關進去。”
他頓了頓,又說:“我一直想搞清楚,香港什麼時候連法律都不要了。”
“是嘛!”
黃誌誠怔了一下,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覺得不公平,應該去法院上訴。不過你剛出來三天,就在九龍城跟人打起來,這總歸是事實吧?”
“靠!師兄,你在開玩笑嗎?”
周樂無奈地說:“我被一百多人追著砍,你說是火拚?你見過一個人和一百多人火拚的嗎?是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我腦袋壞了?”
接著他又抱怨道:“師兄!九龍城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前因後果你應該也很清楚,就彆再提了,怎麼說都是自衛,連防衛過當都算不上。”
“還有!”他說,“你們警署辦案的時候,能不能為普通人考慮一下?如果沒辦法保證人家的安全,就彆又哄又騙地讓人做證,出了事又不見人影。”
“要不是我剛好路過碰上了,一個好端端的花季少女,就這樣被你們毀了。”
呃……
黃誌誠當然知道九龍城事件的來龍去脈,隻是想拿這件事說說。
沒想到卻被周樂反駁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