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個港綜交彙的世界裡，似乎又有了變化。
剛才那番對話，看似輕鬆，實則兩人心裡都清楚，該談的都已經談完了。
倪永孝一開始就是在試探。
恐怕他現在就有洗白的打算。
他家乾的是什麼，所謂的合作又能做什麼？
自己要是答應下來，他便會順勢而上。
到最後，很可能會把倪家的那條線，完全交給自己來接手。
倪家靠這個發家，其中的利潤沒人比他更清楚。
真要走到那一步，能不動心的人恐怕不多。
這是明麵上的布局。
就像薑太公釣魚，願者自來。
他光明正大地提出來，答不答應，隻看自己的選擇了。
當然，這隻是個表象。
倪永孝找他，真正目的並不在此。
他先點出，自己懂分寸，識進退。
接著聊起合作粉的事。
粉這個東西，一直被警署重點盯防。
乾這行還能說什麼懂分寸、知進退。
但他既然這麼講，肯定不是隨口一說。
倪永孝真正想要談的，是跟周樂一起搞賭場。
能說出周樂“懂分寸、知進退”，
說明他很了解周樂。
那自然也知道，周樂眼下正在做的那些正當生意。
粉雖然利潤高，但說實話，比起現在做的生意還是差了一截。
關鍵是，風險太高。
對周樂來說，並不劃算，但賭場就不一樣了。
在大多數地方，都是明令禁止的。
這可是赤裸裸的暴利行業，但在大澳卻是合法的。
倪永孝的意思很清楚，他已經基本談妥了。
至於他的條件，其實也已經點出來了。
不是粉，合作粉隻是手段，真正目的是想甩掉現有的合作夥伴。
怎麼甩？就是對方提到的安保公司。
倪永孝既然敢提，說明他清楚安保公司的背景，對裡麵的人也有所了解。
倪家做粉生意多年，有自己的固定合作圈子。
這些年來吃得順風順水，哪是想脫身就能脫身的。
上了這條船，就沒那麼容易下船。
他們想走，合作的人也不會答應。
比起另尋出路，現在的渠道顯然更穩當。
人不答應，倪永孝又想脫身，怎麼辦？
都是江湖上混的，還能怎麼辦？掀桌子！
把那幫人全乾掉，自然就清靜了。
心不夠狠，就彆想站穩腳跟。
這點狠勁都沒有，那他就不是倪永孝。
電影中倪永孝最後落敗，一大半原因就是栽在合作夥伴手上。
那幫人不好惹，而周樂的安保公司裡，全是上過戰場的人。
實力顯然是夠的。
有實力是一回事，但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這就是為什麼，大家都知道賭場賺錢，倪永孝卻偏偏找上周樂——
那些人都是軍閥級的，對付他們，跟打仗沒什麼兩樣。
一群亡命之徒，怎麼可能不動槍、不死人。
賭場周樂是心動，但他不想自己出手。
萬一事情做得不乾淨，後患無窮。
於是他對倪永孝說，安保公司有保鏢業務，也有培訓項目。
他可以幫倪永孝訓練人手，也能保護其家人的安全。
不管事情成敗，在港島這塊地盤上，都不會出問題。
周樂說的“優惠”，自然不是保鏢和培訓的價格折扣，
而是表示，他不出人，隻負責訓練，合作上他可以放低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