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癟嘴,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撒謊,臉紅…臉紅是因為……”
憋了半晌,她實在尋不到恰當的理由,臉頰憋得愈發漲紅,渾圓的眼瞳無措的慌張,偏又忍不住看他的臉。
見她說半天,也不明白。
嬴政直起腰身放開她,撇開眸子瞧了一眼水畔自己的倒影。
隨後曲起兩根手指,響亮的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沒有就沒有,這麼心虛。”
他輕哼一聲,利索的咬她贈給他的果子,率先提步走。
般般緊捂額頭,鬆了口氣的同時如何不明白他在做什麼,簡直委屈又氣憤,嚷嚷著追趕,“表兄又捉弄人家。”
“孤是太子,太子怎會隨意捉弄人?”嬴政沒有回首,義正言辭的嗓音頗為閒適。
“孤~孤~孤!又是孤了,嗬嗬。”般般不服氣,矯揉造作的拿著腔調。
“……”嬴政被沒好氣的撈住她的手腕,“快些走,不是走不動麼?我可不背你。”
“我才不叫你背我。”
“是麼。”
兄妹兩有一搭沒一搭的鬨彆扭,然而不出一刻鐘,央求著表兄背背我的聲音就打臉了她自己。
嬴政嘲笑她,“不是說才不叫我背你麼?”
他笑話她,她氣鼓鼓的瞪人。
“那話是姬承音說的,和我般般有何關係?”
好理直氣壯的小孩。
在胡攪蠻纏方麵,嬴政比不過她,當真要彎腰背著她。
般般摸摸下巴,站在原地瞧著表兄的背影。
“還不上來?”他催促。
“不要表兄背我了。”她擺了擺手,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換來嬴政一頭問號的表情,“要太子當街背我,有損太子殿下的威名。”
嬴政:“?”
你是會顧及彆人名聲的人?
“不如我們一起來坐太子殿下的肩輿吧!是不是金色的呢?”一定很氣派吧!
嬴政無語:“……”
牽銀樂不可支,不敢笑出聲,一味的垂頭抖動著肩膀。
不多時,太子肩輿出現在幾人跟前,般般好一通圍著打量,才肯坐上去,“好快呀,放肩輿的地方就在不遠處麼?”
她講話天真,認知亦天真,總有一種彆樣的愚蠢可愛。
嬴政無奈解釋,“是他們一早就跟著我們,”但凡她走路回個頭也能看見呢,“雖說方才不曾讓人傳肩輿,他們也得時刻備著,以防不時之需。”畢竟鹹陽宮大,隻憑腳力一直走,也會腿酸。
般般恍然,才懂自己說了什麼愚蠢的話,扭頭果然瞧見表兄唇角那一絲還未壓下的笑意,炸毛的撲過去要捏他的嘴巴,“表兄今日取笑我夠多了,再不許了。”
一日內還有次數麼?
“那何時才行?”
“起碼要明日!”
“……”
“我說錯了,以後也不許了!!”
他老是笑她,她晚膳時候委屈的哭了。
嬴政哄了許久不見好,在無人的寢宮細聲問她為何。
“表兄說以後娶我為妻子,那為何總是笑話我,我阿父從不會如此待我阿母,表兄笑話我笨。”
嬴政聽了這話,連忙道歉,“是我的不是。”他為她擦眼淚,卻總也擦不乾淨,心裡生出內疚,“我沒覺得你是笨蛋,我覺得你很可愛。”
“是真的嗎?”般般淚眼朦朧,麵頰白嫩的如同剝了殼的荔枝,此刻染上點點的紅,噘著嘴不大相信,“那你從前還罵人家是傻子呢。”
那是情趣,真是個傻蛋。
“莫不是覺得人家腦袋笨笨的,與你不相配。”她從表兄解釋的第一句便信了,這句不過不依不饒的撒嬌。
不成想,聽到這句嬴政的關切漸消,竟是當場陰沉下臉色,“是誰在你跟前嚼舌根?你說,表兄定然為你做主!”
般般被他驟然的發作嚇了一跳,“沒有誰呀。”她低下聲音,“我隨便說的。”
“當真?”嬴政驚疑不定,仔仔細細的審視她的神情變化,倘若她有一瞬的心虛,他定會發怒,將那些挑撥之人打殺了。
“當真!”般般挽他的手臂,又有些高興,“表兄好喜歡我嗎?”
“當然是,不要質疑我。”不見她有任何的心虛,嬴政欺身捏她小臉,“那你呢?”
“我?”般般迷茫的摸摸自己的腦袋,偏頭想想,自然而然的篤定,“當然也喜歡表兄啦,最最最最喜歡!”
她笑嘻嘻的摟了他的脖頸,親昵的以臉頰蹭蹭他的下巴。
喜歡一詞,無論怎麼講,都略顯淺顯,不似人與人之間的愛慕,反而像極了喜愛貓兒、狗兒亦或者是什麼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