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灌糞……會不會有點太惡趣味了?
但不管怎麼說,劉建軍這話起到了該有的作用,那幾個惡霸對著還沒潑完的糞水看了一眼,眼神裡滿是驚恐。
而這會兒,劉建軍則是又換回了俚語腔調,對著莊戶人們喊道:“木頭人是啥子人,完們是最清楚滴!當初他來滴時候,那是縣尊專門陪到起滴!他要是反賊,那縣尊啷個能不曉得嘛?”
這番話李賢雖然隻聽了個半懂,但他看到那些莊戶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變得善意了許多,就知道劉建軍是在幫自己說話。
當即,心裡對劉建軍也生出了幾分感激。
隻是……木頭人是誰?
是我嗎?
劉建軍的話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莊戶人再不顧忌,有的人負責控製住惡霸,有的人拿來了麻繩往惡霸們身上套,還有的人則是拿著火把在幾個惡霸臉前幾寸的位置揮舞,嚇唬他們。
李賢甚至聞到了發須燒焦的臭味兒,摻雜在糞水的惡臭味裡,味道格外難以形容。
而這會兒,劉建軍也朝著自己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喲,胡須新造型挺好看的,要是紮個麻花辮說不定更好,怎麼樣,說幫你搞定這事兒就幫你搞定!”
李賢下意識揉了揉下巴上的胡須,笑了笑。
他想說這幾個惡霸隻是丘神勣隨手派出來的狗腿子,哪怕這幾個人被製服了,丘神勣也會派新的人過來。
但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說這事兒。
劉建軍一腔熱血,也沒必要打擊他的熱情。
這才是……心理成熟的表現,李賢想到了劉建軍白天說的那個新詞兒。
“我方才聽到你說木頭人?是說的我嗎?”
“嘿嘿,你來了劉家莊就沒出來走動過,平常買東西又都是你妻兒出來,莊戶人就給你起了這麼個外號,你彆介意,沒有惡意的。”
劉建軍這話讓李賢又生出了幾分自責。
自己被貶的這段時間心灰意冷,若不是妻兒照料,恐怕早就已經死去了。
真不像個男人。
“話說你叫啥名兒,我總不能還管你叫木頭人吧?”劉建軍的話讓李賢回過神來。
李賢抿了抿嘴:“李賢,字明允……”
話沒說完,就被劉建軍打斷:“彆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咱這窮鄉僻壤的沒幾個人有表字,那以後我就管你叫賢子。”
沒等李賢對自己新名字發表看法,劉建軍就做主道:“賢子,明兒記得早起,咱們一起把這幾個惡霸送官。”
李賢愕然,剛想說話,劉建軍又湊了過來,神秘兮兮:“是不是覺得就這麼送官了不解氣?彆擔心,看這個!”
劉建軍揚了揚他手裡的扁擔。
李賢看到扁擔上反射出來了點點火光。
劉建軍壓低了聲音:“上麵專門釘了釘子,生鏽的,還抹了糞水,破傷風加傷口感染,這幾個惡霸活不了幾天。”
李賢沒聽懂劉建軍嘴裡的破傷風和什麼感染,但他聽懂了那幾個惡霸要死了,心裡一顫:“你不怕殺人?”
“怕,但隻要沒死在我麵前,就不怕。”
劉建軍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