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的話隻換來了劉建軍一個白眼。
以及一句“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滿腦子男歡女愛”的話。
……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上官婉兒並沒有找來。
第二天,臘月初七,今天一整天,劉建軍都陪著李賢在驛站等上官婉兒,但外邊已經天黑了,上官婉兒還是沒有找來。
倆人已經洗漱完畢,躺在榻上了。
這個點承天門的閉門鼓早已敲響,意味著長安城進入宵禁,上官婉兒不可能再找來了。
外邊巡邏的金吾衛聲音有些吵鬨,李賢躺在榻上睡不著。
他翻轉身子,看著睡在隔壁榻上的劉建軍,輕喚:“劉建軍,你睡著了嗎?”
那邊傳來劉建軍清晰的應聲:“嗯。”
李賢說:“今天婉兒姑娘沒找來。”
“沒找來更好,她來的越早,我反而對她越不放心,她若是在你父皇恢複你皇子身份的詔令下來之後才找來,我才是最放心的。”
李賢不解。
劉建軍好像猜到李賢不理解,接著解釋道:“你現在是落水狗,這時候隻要是敢來雪中送炭的人我都懷疑,但如果等你父皇恢複你身份的詔令下來了,那時候找來的人性質就不一樣了,都是錦上添花。
“雪中送炭難,但錦上添花容易,因為‘錦’本身就代表著有利可圖。
“上官婉兒要是真在你一窮二白的時候找上門來,那我要麼就得懷疑她是你母後安排的,要麼就得懷疑她對你這個人有意思了。”
李賢覺得劉建軍這番說辭太市儈了,人並不都是趨利避害的,他反駁道:“那你呢?你不就是在我落難之際找上門來的?”
另外,他也覺得劉建軍這個落水狗的形容太過分了。
“我不同……不!我也沒什麼不同,我不是就圖你把我帶來長安麼?”
李賢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他覺得劉建軍說的太現實了。
此時,金吾衛巡邏的聲音已經遠去,安靜的能聽到劉建軍的呼吸聲。
“可你為何這麼看重上官婉兒?若你真懷疑她,咱倆避她遠遠的不就行了?”
“先不說怎麼避的問題,就說你這個人思想就有問題。
“你彆小看那娘們,你想想,那娘們出生就是個奴婢,天天不是給主家洗褲衩子就是倒尿壺,她還能抽出時間來自學成才,甚至做到出口成章、讓你母後都驚訝的地步,這就比一般老爺們兒強多了。
“要是把她拉攏過來,對咱倆有好處。”
李賢想了想,他覺得劉建軍說的有道理,但還是反駁道:“那又如何?她隻是個女子,即便再有才,頂多也就是在宮闈之中做個女官。”
“食古不化。”劉建軍輕飄飄的說。
李賢氣惱,決定不理劉建軍了,但沒一會兒,他又開口:“劉建軍,明日便是臘八節,你會煮臘八粥嗎?”
劉建軍沒說話,呼吸的聲音變平緩了許多。
他應該是睡著了。
李賢在榻上翻了一會兒,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