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地一聲。
玉流朱仿佛聽到自己心弦斷裂的聲音,她感覺到謝氏和沈琳琅不敢置信中帶著幾許懷疑的目光,似是回到前世那段最為黯然的日子。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好像也是這樣。
她下意識去尋找不一樣,在與玉晴雪的目光對上時的那一刹那,瞬間紅了眼睛。
原來真的隻有姑姑才是全然的疼愛她!
“祖母,娘,我有一事未告訴你們,先前我和阿離逛侯府園子時,她忽然跑不見,慕世子比我還著急。我覺得不太妥當,怕阿離不知事招人閒話,不得不提醒她的身份,以及若真是被人發現與男子糾纏,怕是隻能做妾。”
沈琳琅麵色好看了些,覺得這樣的話雖不中聽,卻是實話。
“母親,棠兒說的不無道理,阿離生成這般模樣,又性情天真,確實應該好好叮囑。”
玉晴雪像是自己犯了錯般,立馬認錯,“嫂子說的對,我以後定當注意,好好教導她。”
謝氏聞言,用複雜至極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又皺起眉來,往玉流朱那邊睨了睨,“阿離是我玉家的姑娘,萬沒有做妾的道理。這樣的話,你們以後不可再說。”
“祖母,不生氣。”沈青綠拍拍她的手,有種小孩子裝大人般的感覺,“阿離很乖的很能乾的,棠兒姐姐讓我等她,我等不來她,我還去找她了,我聰不聰明?”
“棠兒……”謝氏下意識驚問,“你去了哪裡?為何讓阿離等你?”
玉流朱自是不會承認,反正在她看來,沈青綠就是個神智不全的傻子。傻子說的話,真的也是假的,不足為懼。
“祖母,阿離妹妹記岔了,是我一時沒看住她,她不知跑去哪裡,害我到處找她。”
“阿離,你是不是記錯了?”玉晴雪裝作關心的樣子,問沈青綠。
沈青綠搖頭,像是被她嚇到,躲去謝氏身後,怯怯地說:“祖母,阿離沒有記錯,阿離沒有騙人,是棠兒姐姐騙人,我還看到棠兒姐姐和侯府的下人說話,那個下人長得真好看,衣服像雪一樣白。”
除去喪期孝期,整個東臨城中沒有哪家的下人會穿白色的衣服,更何況是像雪一樣的白。
“阿離定是看錯了。”她乾巴巴地說著,恨不得捂住沈青綠的嘴。
沈青綠眼瞅著玉流朱要開口,又拿話去堵,“祖母,我還聽到棠兒姐姐叫他九叔,九叔是下人嗎?”
九叔兩個字,讓沈琳琅記起侯府那個最特殊的人。
曾經的驚鴻一瞥,實在是讓人難以忘記。
玉流朱暗惱沈青綠之前沒說聽見自己和慕九叔說話,心道傻子果然是傻子,不知一次把話說完,讓她猝不及防。
但她好歹重活一回,豈會束手無策?
“我找阿離時,碰到慕家的九叔,後來阿離問起,我怕她亂說話,所以騙她說是侯府的下人。”
這樣的解釋,倒也算是合理。
沈青綠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看上去還有些木木呆呆。
如此狀態,讓玉流朱肯定她是個傻子的同時,又暗惱自己險些被一個傻子給難住。
謝氏緊鎖著眉心,在她們之間來回看了幾眼,最終也沒再追問,將此事揭了過去。
沈琳琅卻是上了心,等回去後屏退下人,單獨詢問玉流朱,“棠兒,你老實告訴娘,你怎麼會認識慕家那位九爺?”
玉流朱從她的眼神中看出質疑,思及她前世最後好些日子不去看自己,一時失望傷心,還摻雜著怨尤。
“娘,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做的那個夢吧?在夢裡,慕九叔幫過我。”
一個夢而已,竟像是真的一樣。
沈琳琅百般糾結著,“那你是故意扔下阿離,去為了去見他?”
玉流朱被戳中心思,本應該心虛,卻更是生怨。怨尤之餘,還有幾分賭氣,“娘,您為什麼不信我?姑姑是阿離妹妹的親娘,她都能信我,為何您不能?”
“我……”沈琳琅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我是擔心你……”
“我說過我不想嫁給慕霖,您若真擔心我,當替我解決婚約之事,而不是答應為我做主,卻還想著保住這門親事。”
“棠兒……”沈琳琅被她生冷的語氣驚到,難以置信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