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靴踩在染血的青石板上,發出沉悶而規律的聲響,如同敲在每個人心頭的喪鐘。他走得不快,卻帶著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
“站住!”
“大膽狂徒,竟敢在宮內行凶!”
警鐘早已傳遍內城,更多的禁衛、巡邏的甲士從各個甬道、宮門後湧現出來。
他們看到了宮門處的慘狀,看到了那個提著怪異“凶器”、渾身散發著煞氣的男人,無不驚駭。
但職責所在,他們依舊硬著頭皮,舉著刀槍,試圖組成新的防線。
陳森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有人擋路?那就讓開。不讓?那就躺下。
“噗!”
一聲輕響,如同熟透的果子掉落在地。最先衝上來的一個領隊模樣的軍官,眉心多了一個小小的紅點,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他身後的士兵嚇得一個哆嗦,腳步頓時遲疑。
陳森腳步不停,繼續向前。
“攔住他!”
“放箭!放箭!”有人聲嘶力竭地喊道,但聲音裡充滿了恐懼。
稀稀拉拉的箭矢從不同方向射來,但所有箭矢射到陳森身上後紛紛掉落在地。
他似乎對這些攻擊毫不在意,隻是在又一隊士兵試圖用長戟組成槍林阻擋他時,再次抬起了手。
“噗!”“噗!”
又是兩聲。兩個衝在最前麵的士兵,一個捂著胸口,一個捂著脖子,踉蹌著倒下,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後麵的人再也鼓不起勇氣,紛紛向兩側躲避,讓出了一條通道。
陳森就像一個幽靈,在富麗堂皇卻又殺機四伏的宮殿廊道中穿行。他的目標明確,腳步堅定。一路上,不斷有聞訊趕來的護衛、太監,甚至是一些低階官員試圖阻攔、喝問。
回應他們的,不是言語,而是一顆精準無比的“花生米”。
“噗!”
“啊!”
“噗!”
槍聲並不密集,甚至有些稀疏,但每一次響起,都必然有一個試圖阻擋他的人倒下。
這比之前那狂風暴雨般的掃射更令人恐懼。那是一種冷靜到極點的殺戮,精準、高效,不帶一絲煙火氣,卻偏偏發生在皇宮大內,這本身就是對皇權最大的蔑視。
漸漸地,沒人再敢主動上前了。所有人隻是遠遠地跟著,或者躲在廊柱、假山後麵,驚恐地看著這個煞星一步步深入。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硝煙味,還有一種無聲的恐懼。
陳森對周圍的目光視若無睹,他甚至有閒心打量一下四周的建築格局,似乎在欣賞風景。這幅悠閒的姿態,與地上不斷增多的屍體形成了極其詭異的反差。
就在他即將拐過一道朱紅宮牆,前方隱約可見更宏偉的殿宇輪廓時,一個略顯尖細,卻又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急促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