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蔡京撫掌一笑,整個人都鬆弛下來,連說話的語氣都帶上了幾分江湖氣,“老夫知道怎麼做了,請駙馬爺放心。”
陳森看著他這副模樣,也笑了起來:“有勞太師費心了。
等我大婚之事忙完,過些時日,我派人去你府上,也裝幾盞太陽神燈,讓太師府上也亮堂亮堂,給大夥兒開開眼。”
“太陽神燈”四個字一出,蔡京的眼睛驟然亮起,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他早就對皇宮和駙馬府裡那種亮如白晝、不知疲倦為何物的神燈垂涎三尺了。
那玩意兒,簡直是神仙造物,不僅是照明的工具,更是身份和恩寵的象征!
如今滿朝文武,誰不羨慕,誰不眼饞?
他本以為這等奇物,非帝王和駙馬不能擁有,沒想到陳森竟會主動提出送他幾盞。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賞賜了,這是一種認可,一種拉攏,更是一種宣告——他蔡京,是陳森的核心自己人。
蔡京激動得站起身來,對著陳森深深一揖,花白的胡子都有些顫抖:“如此……如此便太感謝駙馬了!老夫……”
“哎,太師不必客氣。”陳森抬手虛扶了一下,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親近,
“都是自己人,有我的一口肉吃,就少不了你的湯喝。”
這話雖說得直白,甚至有些粗俗,但聽在蔡京耳中,卻比任何華麗的辭藻都更讓他心安。
他穩了穩心神,再次躬身,這一次,姿態放得更低,語氣也愈發恭敬。
“謝駙馬賞識。”
蔡京心滿意足地走了,腳步都輕快了幾分,仿佛那幾盞還沒到手的“太陽神燈”已經照亮了他未來的青雲路。
夜深人靜,陳森卻沒有絲毫睡意。他推開窗,府中的喧囂已經散去,隻剩下巡夜家丁偶爾走過的腳步聲和遠處更夫的梆子聲。
紅綢彩燈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投下的光影斑駁陸離,喜慶的表象下,是暗流湧動的東京汴梁。
他知道,蔡京回去後,一場新的“賀禮競賽”即將拉開帷幕,那些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將以一種更誇張、更名正言順的方式,彙入他的府庫。
這正是他想要的。他要用這些不義之財,去撬動這個腐朽王朝的根基。
次日天光大亮,陳森仍在酣睡。連日來的心神消耗,讓他難得睡了個沉覺。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臥房的門被輕輕叩響了。
“老爺,”門外是管家壓低了的聲音,“府外有幾位客人求見,為首的自稱晁蓋,還有一位叫宋公明,說是……說是您寫信邀他們來的。”
晁蓋?宋公明?
陳森的睡意瞬間被驅散得一乾二淨。他猛地從床上坐起,連鞋都來不及穿,幾步走到門邊拉開門:“人呢?快請進來!不,我親自去!”
管家被他這副急切模樣嚇了一跳,這位新晉駙馬爺,哪怕是麵對蔡京、童貫那樣的權臣,也從未失過這般姿態。
他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道:“已經請到前廳奉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