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地說:“陛下所言極是,斬殺耶律餘睹,固然能解一時之憤,振奮士氣。但若能將其善加利用,其價值遠勝於一顆人頭。”
趙佶轉過頭,疑惑地看著陳森,他知道這位國師的思慮深遠,絕非意氣用事之輩。“哦?此獠還有何用?”
“陛下請想,耶律餘睹乃遼國久經沙場的精銳將領,深知遼軍布防、兵力部署乃至其內部派係紛爭。
將其活捉,便如同活捉了一張遼國軍事地圖,一份情報寶庫。
陳森緩緩道,“我等初入雁北,對遼軍的虛實了解有限。若能從他口中撬出關鍵情報,可助我大宋北伐少走彎路,少流將士鮮血。”
“情報?”趙佶眉頭微蹙,他深居宮中,對戰陣謀略的理解,更多停留在傳統兵法層麵,對這種“活地圖”的說法感到新奇。
“此獠會輕易開口嗎?他可是遼國忠勇之將。”
陳森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忠勇?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忠勇有時也隻是一層薄紗。陛下勿憂,臣有辦法讓他開口。
再者,活捉遼國大將,本身便是對我大宋軍威的極大震懾。
遼人素來狂妄自大,此次耶律餘睹兵敗被擒,必將如同晴天霹靂,令其內部產生極大動蕩。
屆時,我軍可趁勢而入,攻其不備。”
趙佶沉吟片刻,目光在陳森臉上停留了許久。
他回想起方才那毀天滅地的“裂天神雷”和呼嘯的“神兵利器”,又想起陳森之前種種神鬼莫測的手段,心中那股斬殺耶律餘睹的衝動漸漸平息。
他深知,陳森所帶來的力量,已經超越了他過往的認知,既然陳森認為此人有用,那便姑且一試。
“國師所言,朕……朕姑且信你。”趙佶終於點頭,但語氣中仍帶著一絲猶豫。
“耶律餘睹之事皆由國師全權負責。朕隻有一個要求,務必使其為我大宋所用,若無用,必不可留。”
他陳森拱手,語氣堅定。:“臣遵旨。陛下,耶律餘睹已堪捉拿,雁北四州已在我軍掌控之中。
如今軍心可用,士氣高昂,正是乘勝追擊,擴大戰果之時。”
趙佶聞言,連連點頭,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國師所言極是!朕……朕全憑國師做主!國師有何良策,隻管說來!”
陳森示意左右退開一些,然後將趙佶引入禦帳。嶽飛、晁蓋、童貫以及幾位主要將領也隨同入內。
帳內,一張巨大的沙盤上,雁北四州及太行山脈的地理走勢清晰可見。“諸位請看。”陳森指著沙盤上的雲州、應州、寰州、朔州,
“這雁北四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我軍既已掌控,便可將其作為北伐的穩固基地。
然而,僅僅占領這些區域還不足以威脅幽州。我們的下一步,是要打通通往河北的通道,實現東西兵力協同。”
他將手指移向沙盤上的太行山脈東段,最終停在了飛狐口與蔚州的位置。
“根據此前製定的策略,第二步便是突破太行,控製飛狐口與蔚州。
飛狐口是連接山西與河北的關鍵隘口,控製此處,便能打通我西路軍與中路軍的聯係。
而蔚州,位於河北西北部,是遼軍防禦的中間節點,奪取後可分割遼軍在幽州與大同的部署。”
童貫皺眉道:“飛狐口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遼軍在此必有重兵把守。我軍雖士氣正盛,但長途跋涉,攻堅戰恐傷亡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