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她忽然在黑暗中開口,“明日……明日我還能玩嗎?”
那聲音裡,充滿了期待和一絲不易察及的懇求。
陳森從背後擁住她溫軟的嬌軀,在她耳邊輕聲笑道:“當然可以,我的公主殿下。”
懸念的種子,已經在帝姬的心中生根發芽,而陳森知道,明天,他要將更多的種子,撒向整個汴京城。
翌日清晨,“天上人間”頂樓那間最奢華的會議室內,氣氛卻不似窗外的陽光那般明媚,反而如同凝結的寒冰。
長長的花梨木會議桌旁,坐著“天上人間”所有的高層管事。
為首的,正是從陳森初創基業時便跟隨左右的老張,他如今已是會所的大總管,地位尊崇。
此刻,這位大總管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褶皺,那神情,是痛心疾首,是百思不解,更是苦口婆心的勸諫。
“駙馬爺,萬萬不可啊!”
老張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他站起身,對著主位上的陳森深深一揖。
“會所開張至今,我們靠的是什麼?是格調!是雅致!是獨一無二的尊貴體驗!來的客人們,非富即貴,都是要臉麵的人物。”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沉重。
“您說的那個……那個‘遊戲機’,老奴昨日也鬥膽瞧了一眼。恕老奴直言,那不過就是個會發光的盒子,讓小人在裡麵蹦蹦跳跳,此等奇技淫巧,與街頭耍猴戲的有何區彆?恐怕……恐怕難登大雅之堂啊!”
話音剛落,其餘幾位管事也紛紛附和。
“張總管說的是,駙馬爺。咱們的客人來這裡,是聽曲、品茶、鑒賞古玩、商談大事的。讓他們像個三歲孩童一樣,對著一個盒子抓耳撓腮,大呼小叫,這……這成何體統?”
“是啊,若是傳了出去,彆人會如何說我們‘天上人間’?怕不是要淪為汴京城的笑柄了!”
“駙馬爺,還請三思!此物,實在是小兒之物,上不得台麵!”
一聲聲反對,一句句質疑,像是無數惱人的蒼蠅,在陳森的耳邊嗡嗡作響。
他坐在主位上,麵沉如水,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篤、篤、篤”的輕響,每一個聲響都像是敲在眾人的心頭。
陳森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燒。
一群老頑固!一群目光短淺的家夥!
他的心中在咆哮:你們懂什麼?你們隻看得到眼前的古玩字畫,卻看不到一個全新娛樂帝國的雛形!你們的思維,還停留在一百年前,而我,帶來的是一千年後的降維打擊!
他強壓下心頭的火氣,試圖用更平和的方式說服他們。
“諸位,時代是在變化的。客人的口味,也同樣在變化。”
他的聲音很平穩,但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曲子聽多了會膩,美酒喝多了會醉,再美的舞姬,看久了也會乏味。我們的客人,尤其是那些年輕人,他們需要新的刺激,新的樂子。”
老張卻依舊固執地搖著頭。
“駙馬爺,刺激的樂子有很多,鬥雞、蹴鞠、馬球,哪一樣不比您那個小盒子來得更熱血,更顯男兒本色?達官顯貴們,豈會真的玩弄那些小兒之物?”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陳森心中的引線。
“小兒之物?”
他冷笑一聲,那笑聲裡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老張,我問你,帝姬殿下,算不算得上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老張一愣,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地答道:“自然是。”
“那我告訴你,昨天,帝姬殿下玩了整整一個時辰,直到深夜還不肯歇息,今天一早,就派人傳話,問我什麼時候能再玩。”
此言一出,整個會議室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管事都驚得目瞪口呆,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帝姬……竟然會沉迷於那“小兒之物”?
陳森緩緩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麵上,身體前傾,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每一個人。
“你們可知,何為‘新奇’?何為‘潮流’?潮流,就是我創造出來,讓所有人追逐的東西!帝姬殿下玩的,就是風向,就是標杆!”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若是一味墨守成規,抱著你們那些所謂的‘格調’和‘雅致’不放,‘天上人間’遲早會被更新潮的樂子所淘汰!”
他猛地一拍桌子!
“砰!”
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茶水四濺。
所有人都被他這雷霆之怒嚇得一個哆嗦,大氣都不敢出。
陳森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眼中燃燒著的是不被理解的憤怒,和對未來的絕對自信。
他指著那群噤若寒蟬的管事,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這個項目,我做定了!你們現在要考慮的,不是做與不做,而是如何把它做到最好!誰若是再有二話,現在就可以交出賬本,回家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