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吳家和鄭家,就跟兩個小跟班似的,一人分三成?”
“當初湊保證金,我們三家可都是砸鍋賣鐵,把老婆的嫁妝都快當了!你憑什麼多拿?”
周家的代表,一個穿著講究,說話總愛拿腔拿調的中年人,慢悠悠地搖著扇子。
“鄭兄,此言差矣。”
“做生意嘛,不要這麼激動,激動容易顯得沒實力。”
“我們周家拿四成,那是因為我們不僅出錢,我們還出人脈,懂嗎?人脈!”
“以後在金陵府,有什麼官麵上的麻煩,不得我們周家出麵擺平?”
“這多出來的一成,叫技術服務費。很合理,對不對?”
吳家的代表,一個牆頭草,立刻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鄭兄,周大哥說的有理啊!”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咱們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鄭克被這倆人的一唱一和氣得差點當場飛升。
“人脈?”
他冷笑一聲,笑聲裡帶著冰碴子。
“你的人脈是寫在紙上給我看,還是刻在墓碑上讓我拜?”
“我鄭家這次是把棺材本都掏出來了!隻給三成?我回去怎麼跟族裡的叔伯交代?”
“告訴他們我出門被人當猴耍了?”
“我看你倆就是一夥的!合起夥來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爭吵迅速升級,從分幾成,變成了“你祖上是不是要過飯”,再到“你老婆昨天好像跟隔壁老王多說了兩句話”。
最終,這場本該用來鞏固聯盟的“團結大會”,開成了一場“散夥飯”。
鄭克一腳踹開大門,怒氣衝衝地走了。
出門前,那怨毒的眼神,好像要活吞了那兩個人。
當天晚上。
李明軒正在城裡一處不起眼的院子裡算賬,算得正頭疼。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摸了進來。
來人,正是白天剛散夥的鄭家家主,鄭克。
他一揮手,讓下人都出去。
然後,他對著李明軒,開門見山。
“李管事,我要見駙馬爺!”
李明軒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繼續撥拉算盤珠子。
“哦?”
“鄭老板夜闖民宅,是想幫我算賬嗎?”
鄭克咬了咬牙,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像是下了什麼天大的決心。
“周家!吳家!兩個不講信用的王八蛋!”
“我要跟駙馬爺做一筆交易!”
“我把他們聯盟的老底全都掀了!包括他們準備了多少錢,打算怎麼抬價,甚至他們家老大穿什麼顏色的底褲,我都可以去打聽!”
他雙眼放光,仿佛自己手裡握著絕世王牌。
“我隻有一個要求!”
“等他們倆玩完之後,金陵府的代理權,駙馬爺得賣給我!”
“價格嘛,好商量!一定要合理!”
他以為自己這番“棄暗投明”的騷操作,至少能換來李明軒一個震驚的表情。
然而,李明軒隻是放下了算盤,端起了那杯已經涼透的茶。
“知道了。”
他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還有彆的事嗎?”
“沒有的話,門口右轉,慢走不送。”
“對了,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提前預約。”
“今天晚上來投誠的有點多,你前麵還有兩位在排隊。”
這份情報,連夜就擺在了陳森的書桌上。
陳森看著鄭克的名字,和他提供的情報——跟自己手裡的那份,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是一個字都不差。
他臉上露出了一種發現新玩具般的濃厚興趣。
這個鄭克,是貪了點,蠢了點。
但是,夠快,也夠狠。
“喲,第一個內卷冠軍誕生了。”
他提起筆。
“本來還想讓你們多蹦躂兩天,這麼快就有人主動送上門當臥底了?”
“這種捅自己人刀子,捅得又快又準的家夥……”
他笑著,在鄭克的名字後麵,畫了一個大大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