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視一圈,目光灼灼地掃過前排那些明顯區彆於中原商賈的客人們。
“那是咱們大宋的南天門!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龍頭!是萬國商船來了都得排著隊、拿著號,等著進港卸貨的風水寶地!”
“那裡的價值,還需要我多說嗎?”他忽然壓低了聲音,身體前傾,做出一個與眾人推心置腹的姿態,“在座的各位海商巨擘,你們比我懂!我敢說,從剛才開始,你們心裡那算盤珠子都快盤出火星子了,我能不知道嗎?”
人群中發出一陣低沉而會意的哄笑。
“泉州港代理權,起拍價——六十萬兩黃金!”李明軒猛然直起身子,高高舉起一根手指,“沒錯,是黃金!價錢公道,童叟無欺,拍到就是賺到!”
話音未落,叫價聲就像是憋了許久的洪水終於衝開了閘門,嘩啦啦地席卷了整個大廳。
“我出六十五萬!”一個粗豪的嗓音吼道。
“六十五萬?陳阿三,你拿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呢?”另一個尖利的聲音立刻蓋了過去,“七十萬!”
“我出八十萬!都彆跟我爭了,給我老張一個麵子!”
話音剛落,旁邊就傳來一聲嗤笑:“你的麵子?你的麵子值十萬兩黃金?可真他娘的夠貴的!我出八十五萬!”
與之前揚州府那幫多少還講究些體麵的“旱鴨子”們溫文爾雅的文鬥不同,這會兒參與競拍的,幾乎全是在刀口上舔過鹽,在浪尖上跳過舞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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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大多來自福建、廣東沿海之地,一個個皮膚被海風和烈日曬得如同塗了層深色的醬油,粗壯的手臂上青筋盤結。
他們的眼神銳利得仿佛能刮下一層牆皮,身上那股子常年跟龍王爺掰手腕的悍勇之氣,混雜著鹹濕的海腥味兒,隔著三丈遠都能清晰地聞到。
叫價聲此起彼伏,毫無章法,更無片刻停歇,那架勢不像是競拍什麼價值連城的代理權,倒跟菜市場裡為了最後一顆大白菜而爭得麵紅耳赤沒什麼兩樣。
價格就在這片亂糟糟的嘶吼聲中,沒羞沒臊地、毫無阻礙地突破了一百萬兩大關。
而在場的競拍者中,有一位來自海外貿易世家的年輕人,在一群粗獷豪放的海商裡,簡直就是鶴立雞群——主要是他那副樣貌,實在太好看了。
他叫林逸之,泉州林家的少主。
林逸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一張臉俊朗清逸,像是泉州港清晨霧氣裡走出來的謫仙,惹得不遠處幾個結伴而來的富家小姐頻頻側目,手裡的團扇都快搖出了殘影。
可他的眼神,卻絲毫沒有年輕人的浮躁,沉靜得如同深海,仿佛船上那根無論風浪多大都紋絲不動的定海神針。
每一次叫價,他都隻是微微抬一下下巴,聲音清清冷冷地報出一個數字,那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這足以讓一州首富傾家蕩產的泉州港代理權,不過是他家後院裡一棵早就預訂好的大白菜,隨手摘下便是。
可他那修長的,如同上好白瓷雕琢而成的手指,卻緊緊握著手中的十九號號牌。木牌的邊緣被他攥得死緊,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一節一節地凸起,泛出缺血的白色,這細微的痕跡,終究是暴露了他看似平靜的湖麵下,早已是波濤洶湧。
這年輕的少主,分明是外表穩得像一尊玉佛,內心裡那隻小鹿已經快把五臟六腑都撞碎了。
與樓下喧囂的大廳隔絕的密室之中,陳森已經完全忽略了身邊那個正好奇地繞著琉璃燈打轉的飄忽身影。
趙福金的存在感,此刻在他這裡,還不如窗外飄過的一片落葉。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麵巨大的單向銅鏡裡所呈現的泉州港競拍盛況給牢牢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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