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笑了。那笑意先是從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漫出來,然後才牽動了嘴角,最後在他整張臉上漾開,像一隻剛剛偷吃了一整隻肥雞的黃鼠狼,帶著心滿意足的狡黠。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踱到趙福金跟前,伸出那隻剛剛握過筆、指尖還沾著些許墨痕的手,不由分說地一把抓住了她那隻溫熱柔軟的小手。他的手帶著一絲深夜的涼意,還隱約有一股銅錢和墨汁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我的好福金,我的乖老婆。”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情人間的呢喃,卻讓她沒來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覺得,錢這個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不僅不回答,還反過來給她出了道繞腦子的難題。
趙福金的腦子“嗡”地一聲,徹底懵了,感覺自己好不容易理順的思路,被他這麼輕輕一撥,頓時亂成了一團打結的線。
陳森的眼神似乎更深了,就那麼專注地瞧著她,看得她心裡直發毛,好像自己那點心思,在他麵前被剝得乾乾淨淨,一絲不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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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嘛,”他見她不答,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說到底,就是個工具。”
燭火搖曳,他的影子在牆上晃動,像一個蟄伏的巨人。
“就像一把大鐵鍬,”他空著的那隻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用它,既能挖坑種活人的樹,也能挖坑埋死人。”
“所以說,我辛辛苦苦聚斂的,從來就不是那些叮當作響的阿堵物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粗糙的拇指在她滑嫩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力道不輕不重,有點像街邊老頭盤了多年的那對光溜溜的核桃。
“我聚斂的,是人心。”
“人心?”
這兩個字像兩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紮進了趙福金的心臟。她猛地一哆嗦,感覺像被人當胸不輕不重地捶了一拳,不疼,但胸口發悶,喘不過氣。
他想用錢,買人心?!
這……這跟在瓦子街口發傳單招攬生意有什麼區彆?!
不!區彆大了!她腦子裡一個聲音在尖叫。彆人發的是紙,他撒的可是金條啊!
這個念頭像一粒被扔進沃土的種子,在她腦子裡見風就長,瞬間就長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一望無際,讓她感到一陣暈眩。
她忽然意識到,陳森的野心,比她想象中那個奢華加大版的澡堂子,要大得多,深得多!那已經不是簡簡單單想當個富甲一方的權臣那麼簡單了!那是一種……她連想都不敢想,隻要稍微一想,晚上就要做噩夢驚醒的可能!
她猛地甩開陳森的手,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往後蹦了半步,渾身戒備地與他拉開一個她自以為安全的距離。
“夫君!你彆跟我扯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失去了往日的平穩,“這麼大一筆錢,你當朝廷裡那些比猴還精的老頭子們都是瞎子嗎?”
她越說越急,語速快得像連珠炮:“這筆錢現在就是黑夜裡的螢火蟲,茅坑裡的石頭,又亮又顯眼,還又臭又硬!你生怕彆人看不見是不是?”
“我父皇今日是誇了你,可那是看著這些錢的麵子上!帝王心,海底針,今天能把你捧上天,明天就能把你扔進油鍋裡炸成焦酥的油條!你就當真沒想過這些殺身之禍嗎?”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試圖用這世上最可怕的後果,來喚醒這個沉迷於金錢遊戲,在她看來已經走火入魔的男人。
陳森看著她眼睛裡那藏都藏不住的擔憂和警惕,臉上反而露出一絲“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的了然微笑,那笑容裡甚至還帶了點寵溺。
“哎呀呀,”他拖長了聲音,慢悠悠地歎了口氣,“福金所擔心的,說穿了,不就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嘛。”
他攤了攤手,一臉的無所謂,“我早就想過啦。”
“你當我是豬嗎?”他挑了挑眉,“辛辛苦苦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就為了等著過年挨那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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