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凝時刻不敢忘記自身處境，每每感到幸福就會提醒自己不能鬆懈。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放鬆過了。
她抬頭看著蘇揚俊朗的側臉，“第一所監牢外並不是現實世界，我們已經被騙過一次了。”
“這一次……你覺得我們有希望嗎？”
“你想回家？”蘇揚轉過頭來問道。
“嗯，我以前抱怨工作，抱怨現狀，也經常跟朋友吐苦水，可來了這裡之後才發現，以前的困難根本不算什麼。”汪凝眉宇間帶著愁色。
“人都是這樣，隻有經曆過更苦的，才能領會以前的甜。”蘇揚搖了搖頭，繼續道：
“可即便你回去了，過一段時間遇到難題一樣會抱怨，會傳遞負能量。”
“人的欲望無窮儘，永遠無法收獲滿足。”
“所以我們永遠沒辦法出去了嗎？”汪凝眼神黯淡下來。
“不知道。”蘇揚無法給出準確答案。
監牢的運作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宏偉，環環相扣。
誰知道這處天坑外還有沒有第三個監牢呢？
再者，死亡人數隻會越來越多，到最後估計全世界也不剩幾個人了。
“那我們堅持的意義是什麼？”汪凝問道。
既然沒有出去的希望，與其一次次經受折磨，不知道死亡何時會到來。
不如一了百了。
“希望總是會有的，人這輩子最無法放下的就是牽掛。”蘇揚緩緩道。
不管是朋友、親人，又或者是未儘的理想。
哪怕是僅僅是想活著。
就有人會為此堅持不懈地努力。
“我常常在想出去之後一定要暴揍上司一頓，然後再把辭職信甩在他臉上。”汪凝輕聲述說，仿若隻道尋常。
“現在心裡這口氣已經沒那麼重了，有時甚至想再和他鬥嘴。”
說到這，汪凝垂眸抿嘴道：“你說我是不是被關久了，腦子出了問題？”
蘇揚指著玻璃後的魚兒，開口道：“它們或許也懷戀曾經在海洋裡無憂無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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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會被捕食者盯上，也不想被關在這裡當作觀賞物。”
“你和我和它……其實是一樣的。”
觀賞麼……
汪凝沉默不語，她頭一回對動物產生了同情心理。
從前隻是覺得動物園裡的小動物很可愛。
現在回過頭去想，貌似它們和被關在監牢裡的自己，本質上是相同的。
“謝謝……”汪凝突然開口。
“謝什麼？”蘇揚好奇道。
“跟你聊完，感覺輕鬆了不少，我一直以為是我矯情，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煩惱。”汪凝眉宇間的憂愁淡去不少。
“不客氣，傾聽女朋友的煩惱，這是男朋友該做的。”蘇揚微笑道。
“好久沒這麼開心地約會了，我今天很開心，謝謝你。”汪凝說道。
“還有嗎？”
“謝謝你圓了我穿漢服的願望……”
“謝謝你願意為了我去吃川菜……”
“也謝謝你帶我看見了這麼美的風景。”
汪凝眼眸微微閃爍，在湛藍色調的映照下綻放出奪目光彩。
蘇揚注視著她的雙眸，嘴角含笑道：“我也謝謝你，讓我體會到一次圓滿且開心的約會。”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轉頭看向玻璃內的景色。
汪凝雙手撐著下巴，輕聲道：“如果我在外麵早點認識你，一定會一口把你吃掉。”
“名草早就有主了，你得努力挖牆腳才行。”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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