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書店燭火搖曳，大雪拍打窗戶，發出清脆聲響。
寂靜時分，蘇揚將書揣到懷裡，並說道：“我看許多書都沒貨了，早些補，我等不了太久。”
正當他抬腿往門外走時，老板突然開口：“顧客且慢，前些天你來書店掉了一串鑰匙，請隨我來取。”
蘇揚動作一頓，眸光閃爍。
隻見書店老板將卷簾門拉下，拉動開關。
“轟隆……”
書架陡然移位，露出一扇暗門。
“物品遺失處就在裡麵，請進。”老板伸手示意。
“有勞了。”蘇揚微微頷首，靜立片刻推門而入。
漆黑的通道內乾燥、炎熱，與門外形成強烈反差。
空氣中縈繞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令人感到些許不適。
蘇揚大步深入，鞋底與水泥交錯聲恍如節拍，回蕩耳旁。
不多時，眼前出現一片光亮。
蘇揚來到一處寬闊的空間，牆角掛著油燈，照亮裡麵的光景。
隻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在椅子上彎曲著背脊，似是睡著了一樣。
“師爺？”蘇揚喊了一聲。
下一刻，老者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蒼老麵孔。
見來者，臉上頓時浮現出寬慰的笑意，“幫主，歡迎來到暗影堂。”
蘇揚打量四周，發現這裡有諸多鍛煉用的器具以及刀槍棍棒。
牆皮殘留著早已乾涸的血跡，悶熱的氛圍無比壓抑。
這裡便是暗影堂堂眾平日裡吃飯休息訓練的地方。
條件艱苦，但勝在隱秘。
“他們人呢？”蘇揚問道。
“到彆的堂口去了。”師爺站起身，佝僂著身子為蘇揚拿來一杯茶水。
蘇揚接過杯子坐在木凳上，詢問道：“師爺在這等我，是有話想跟我說？”
“自從你繼任幫主以來，我倆還沒好好聊過，你每天都在為幫裡的大小事務奔波操勞，我這身子骨實在扛不住啊。”師爺笑著說道。
“師爺哪裡的話，您勞苦功高，與我父親共同打下這片江山，其中苦累，沒人比我更清楚。”蘇揚說道。
師爺認真打量蘇揚的麵龐，滿意點頭，“你越來越有你父親的影子了。”
“遙想當年他與你一樣，年方二十便出來打拚，什麼都不懂，半大小子成天碰壁，饑一頓飽一頓，偷竊打砸無惡不作。”
“空有一身蠻力，帶著一腔英雄夢妄圖成為一方大哥。”
“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我，就因為我教他如何用酒瓶子賺錢，他便稱我一聲師爺。”
“這一叫，便是二十年……”
師爺憶起往昔，臉上滿是懷念。
表情一陣變化，時而欣慰，時而惋惜。
“還記得六合會的宗旨嗎？”師爺突然問道。
“記得，絕不欺辱老幼婦孺，絕不恃強淩弱，絕不違背良心。”蘇揚點頭道。
“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做過不少錯事，這輩子都在為其懺悔，而暗影堂的成立，不僅是一把殺敵的利刃，同時也是自省的劍！”
“一旦作奸犯科違背宗旨，暗影堂便會毫不猶豫取你項上人頭。”
“所以，這把武器能為你解決不少問題，但你也得謹慎使用。”師爺說道。
蘇揚聞言詢問道：“敢問所謂對錯，如何衡量？”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秤，你既覺得是對的，那便放手去做。”師爺沙啞的聲音徐徐傳出。
蘇揚陡然陷入沉默，眼中浮現出一抹古怪。
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