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室外的光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短暫的白日即將消逝,而漫長的黑夜正在馬不停蹄的趕來。
空曠的餐廳大堂內,三個人分居在三個不同的角落,互相之間沒有交流,隻有牆壁上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哢。
我拆開一枚十二號口徑霰彈,將彈丸和火藥分彆取出,前者裝進卡羅特給我的小口袋裡,後者放進了玻璃瓶中。
倉庫內找到的子彈足有八十枚,現在才剛剛取了一半,火藥就已經裝滿了大半個玻璃瓶,這些東西在曬乾之後依然可以燃燒。
不過它的威力就會大大降低了,在軍隊裡,我們稱這種子彈為臭彈,如果在麵對敵人衝鋒時你的槍裡有這麼一發子彈,那就完蛋了。
不過,收集這些東西還是受到了我在過去旅途中的啟發,我想要製作土質手榴彈,就用我手裡的這些材料。
火藥充當爆炸物,鉛彈作為殺傷物,而廚房裡的那些鐵皮罐頭就是容器,至於引火物,煤油燈裡的燈芯是再好不過原料。
這些可以範圍殺傷敵人的小玩意在戰鬥時通常用處都不小,對狹小空間內的敵人有著槍難以比擬的殺傷力。
嘩。
卡羅特翻過一頁書,這是她在倉庫的一堆雜物裡翻出來的,上麵全都是晦澀難懂的斯拉夫文字。
至於科特,他在靠近被木板封鎖的走廊裡守著,這是站崗位,我們規定夜晚的十六個小時內每隔四小時換一次班,輪流站崗,確保每個人都能休息。
“趁現在趕緊睡會覺吧,晚上的那些居民可不會那麼安靜。”
“……”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卡羅特沒有回話,我稍稍停了一下了手裡的動作。
“你是能力者吧。”
鋒利的匕首劃開了十二號口徑霰彈的外殼,黑色的片狀火藥流入準備好的玻璃瓶中,發出如沙漏運行一般的聲音。
“沒錯。”
“是什麼人賜予你的。”
“你們很熟悉的一個人,但應他的要求,我不能告訴你身份。”
緊接著,科特敞開自己的衣服,我看到了掛在裡麵的一把匕首和空槍套。
“我的槍現在在你們手裡,唯一有攻擊性的隻有這把匕首。”
與此同時,他似乎刻意的把兩條手臂的上半部分露了出來,我注意到在那上麵並沒有共濟會的三角眼烙印。
“先是在街上故意被捕給我們留下印象,然後又假借居民的追殺混到我們下榻的旅店裡,你到底想乾什麼?”
卡羅特發話了,她的視線沒有離開書本。
“恕我直言小姐,你可能有些多慮,我會出現在這裡純屬偶然,誰叫這附近沒鎖門的地方隻有這裡呢。”
其實,旅店的大門是鎖著的,隻不過由於材質是玻璃所以看上去很好打破。
“你的理由不足以讓我信服。”
卡羅特的言下之意,就是要科特能掏出些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出來,尤其是不列顛尼亞探員這個身份。
“唉……”
科特無奈的搖了搖頭。
“早就聽聞約克有個紅色眼睛的少女偵探性格很古怪,沒想到居然能多疑到這種程度,行吧……”
他將手伸進口袋裡,摸索了一會之後,掏出了一個小印章。
“自己拿去看吧。”
印章隔著小半個餐廳朝卡羅特飛去,她隻是輕輕一抬手就將其收下。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