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眠之夜。
卡羅特傷口處的繃帶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次繃帶,這麼做是為了避免感染,因此在夜晚的八個小時裡,我幾乎沒有完整的睡眠。
就這麼一直熬到了早上。
“嗯……”
在我的照顧下,卡羅特倒是稍微眯了一會,在我又一次為她換好繃帶之後,她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些。
“現在……幾點了?”
“才七點半,你還能睡會。”
窗簾外隱隱透出清晨輕薄的陽光,少女的金發被光斑照的斑駁,宛如童話中的天使一般。
“是嗎……”
卡羅特試圖起身,但被我阻止了。
“好好躺著休息吧,你現在可彆亂動,傷口會崩裂的。”
“你熬夜了?”
看著我眼眶周圍沉澱的黑色素,卡羅特問了一句。
“還好吧,我泡了咖啡。”
我指了指床頭櫃上還冒著熱氣的杯子,昨天晚上發現的奇怪木方塊就擺在邊上。
“感覺有點拖累你了。”
“照顧妻子不是丈夫的責任嗎。”
輕輕擦掉額頭的汗漬後,我放下了濕毛巾,準備出門解決早飯的問題。
“你想吃點啥?”
“之前在橫濱吃過的那個糕點,去幫我問問還有沒有。”
“知道了。”
用匕首割開門口的繩索後,我檢查了一下鐵罐的狀態,昨天晚上沒有人觸發它,這在我們踏足日本以來還是頭一次。
共濟會的進攻被挫敗了,他們正在蟄伏,對我們來說,壓力減少了許多,但依舊要防範潛伏在暗中的威脅。
手掌接觸到冰冷的門把手,我輕輕旋轉推開房門,不怎麼熟悉的走廊映入眼簾,我遵循記憶找到了下去的樓梯,開始一節一節往下走。
硬底靴踩在木地板上,自身的體重將結構壓彎,發出了隱約的吱吱呀呀聲,我一邊下樓一邊環顧四周,注視著每一個細節。
很快,一處異常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扶手和內部鏤空雕花的外觀為了不傷人被特地做了圓滑化處理,但唯獨有一塊大型雕文的首末兩端有所不同。
規整的木質正方體鑲嵌在柱內,一眼就能看出材質和周圍的其他木料完全不同,我試著伸手去觸摸,和突兀的外觀相反連接處可謂嚴絲合縫,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移動半分。
“喂!”
正當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觀察奇怪現象的時候,一聲男性的吼聲從我背後傳來。
收到驚嚇的我下意識伸手向腰間,但眼角的餘光已經確認了來者的身份,這是個旅店服務生,在看到我的瞬間,他也被我外國人的麵龐震驚了。
雙目對視,二人無言,可能是考慮到語言不通,服務生隻是看著我,直到我轉身走下樓梯。
其他的浮雕柱子上都沒有再出現那奇怪的正方形了,這是某種符號嗎,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