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步往外走，忽然聽見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
盛亭舟正在料理台前切水果，聽到腳步聲，他微微側頭，“晚上直播這麼久你也累了，過來吃點水果？”
“好啊。”黎悅踩著拖鞋小跑過來，探過身叉了一塊西瓜送入嘴中，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綻開，她滿足地眯起眼睛。
“真甜。”
盛亭舟看著她鼓起的臉頰，眼底漾開笑意，“你喜歡就好。”
“對了，梁助理去查陳辰，有查到什麼嗎？”
盛亭舟將切好的水果裝盤，修長的手指將碗放到料理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確實查到了些有趣的事。”
他抽了張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手，“他資料上顯示的那所大學，的確有他的入學資料，但他的畢業時間卻延後了一年。”
“延後原因對外說是生病，但實際上據和他同門的師兄弟說，是因為學分不夠。”
黎悅正逗弄著懷裡的小月亮，聞言手指微微一頓，奶貓立刻用毛茸茸的腦袋蹭她的掌心，發出不滿的嗚咽聲。
“照常上課怎麼會學分不夠？”
盛亭舟淡淡道：“陳辰的研究生導師與他表叔是大學同學，有這層關係在，平時對他的管教一向寬鬆，再加上他出國以後大半心思都放在玩樂上，根本懶得去上課。”
她輕哼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捏著貓咪的耳朵，“我就說看他解說時胡說八道連基礎戰術都分析不清，怎麼可能是正經名校畢業。”
“他表叔應該靠關係網幫他擺平了不少事，我會讓人繼續深挖下去。”
人不會突然爛掉，要麼一步步被外界腐蝕，要麼根本來就是爛的。
黎悅若有所思的戳了塊芒果，陳辰能通過高考考上名校，說明當時的他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可惜後來走了捷徑，享受了權力帶來的優待後便荒廢了自己。
明明有其他人夢寐以求的家庭背景，最後卻搞成這樣，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蠢貨。”她很快失了再探究這個人興致，低下頭卻發現懷裡的小月亮探出了爪子，試圖去抓她叉子上的水果。
“誒！”
幸好盛亭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貓咪的小肉墊，“這個不能吃。”
黎悅連忙把芒果塞進嘴裡，小月亮又不是進寶，它可是貨真價實的貓咪，亂吃東西萬一過敏可就遭了。
“喵喵喵！”
她熟練地安撫著炸毛的小奶貓，“好了好了，等會給你喂小魚乾。”
盛亭舟看著小月亮仿佛真的聽懂般很快便安靜下來，唇角微勾。
然而下一秒便聽黎悅有些含糊不清的問：“那我們吃完就回去嗎？”
他神色一緊，微微垂眸，避開了她的視線，伸手去摸窩在她懷裡的貓咪，“現在……會不會有點太遲了？”
黎悅扭頭看了眼掛鐘，才十點多，“還好吧，開車回去也隻要半個小時。”
“可現在老師和師母應該已經休息了。”
“我有鑰匙啊，動作輕一點不會吵醒他們的。”
盛亭舟唇線抿得平直，不說話了。
他的沉默令黎悅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
她眨了眨眼，看著盛亭舟繃緊的下頜線，突然福至心靈。
亭舟哥……不會是不想讓她回去吧？
她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盛亭舟落在小月亮毛發間的手頓住，他聲音低沉的緩緩道：“外麵在下雨。”
“啊？”黎悅轉頭望向窗外，繁星滿天，月光如水，連片雲彩都沒有。
“天氣預報說……”盛亭舟麵不改色地補充，“半夜會有暴雨。”
他這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樣子讓黎悅有些忍俊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裝作不明所以一般點頭，“是啊，所以更得趁著還沒下之前趕緊回去。”
盛亭舟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