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悅完全懵了,被這突如其來的三明治擁抱弄得動彈不得,臉頰被迫貼在林墨淮的頸窩,後腦勺抵著林墨言的下巴,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慢了下來。
林墨言抱著黎悅,感受著懷裡的溫軟,心裡那點醋意和怒火奇跡般地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滿足感。
但當他抬眼,看到弟弟林墨淮同樣緊緊抱著黎悅,臉埋在她頸側,那副毫不退讓的姿態時,一股新的酸澀又湧了上來。
墨淮這小子,說好的一致對外呢?自己在外麵辛苦演戲製造機會支開隊長和雲深,他倒好,偷偷背著他吃獨食!
兄弟倆的目光隔著黎悅的身體,在昏暗中激烈地碰撞。
嫉妒、占有、挑釁、互不退讓,還有一絲隻有他們彼此才懂,源於血脈的親密。
他們是彼此的半身,共享著最深的默契和感應,卻也在此刻,為了同一個人,成為了對方最大的敵人。
鏡麵迷宮冰冷的光線詭異地流轉,將三人這奇特而緊繃的姿態投射到四麵八方,無數個他們被切割、複製、扭曲,黎悅被兩人夾在中間,不得不仰著脖子,頭暈眼花的看著兄弟倆用同一張臉互相爭執。
“哥?你乾嘛?你快鬆開!”林墨淮的聲音帶著被驚嚇後的沙啞和被打斷的惱火,他下意識想將黎悅往自己這邊帶,手臂卻因林墨言的胸膛施加的力道而無法如願。
“憑什麼?”林墨言非但沒鬆,反而收緊了環在黎悅腰上的手臂,整個人又靠近了些,下巴蹭過黎悅的額角,語氣是慣有的理直氣壯又混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
“你能抱我就不能抱?阿梨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再說了,我可是感應到某個膽小鬼差點嚇得靈魂出竅,才馬不停蹄趕過來的,你就這態度?”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狠狠剮著鏡子裡林墨淮的倒影。
林墨淮的臉在幽綠的光線下瞬間漲紅,一半是羞惱,一半是被親哥戳穿偽裝的狼狽。
“誰、誰靈魂出竅了,少胡說八道!還有,把你的爪子拿開!”他試圖去掰林墨言的手,奈何對方抱得死緊,自己的手反被故意夾住,動彈不得。
兩人隔著黎悅較勁,讓她感覺自己像個夾心餅乾裡的餡兒,快要被擠扁了。
黎悅:“……”這波操作滿分十分我給8.6分,因為我好像有一點死了。
“喂喂!你們兩個!”她終於忍不住出聲,聲音悶在兩人之間,“喘不過氣了!都給我撒手!”
她掙紮著試圖從這令人窒息的懷抱裡脫身,手肘不小心頂到了林墨淮的肋骨,對方悶哼一聲,手上的力道下意識鬆了些。
林墨言感覺到黎悅的抗拒,雖然不情願,也隻得悻悻地稍微退開一點,但手臂依舊虛虛地圈在她腰側,一副隨時準備再抱回來的架勢。
空間終於鬆動,黎悅立刻從兩人形成的人牆中鑽了出來,站到稍微寬敞點的地方,大口呼吸了幾下陰冷的空氣,沒好氣地在這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俊臉上來回掃視。
林墨淮眉頭微蹙,飛快地整理著自己被抓皺的衣領,試圖重新繃起那副若無其事的表情,隻是耳根的紅暈怎麼也褪不下去。
林墨言則撇著嘴,眼神在黎悅和林墨淮之間遊移,帶著毫不掩飾的控訴。
“怎麼回事墨言,怎麼就你一個,隊長和雲深呢?”黎悅叉著腰,先看向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的林墨言。
“不知道啊。”林墨言當然不可能傻到把自己從中作梗的事情說出來,便有點心虛的提高音量,含糊道:“你們倆跑得太快了,外麵又有好幾扇門,我們就分開找了。”
他悄悄又瞪了旁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林墨淮一眼,“他們倆可能運氣比較差沒走對路吧。”
他的回答聽起來很合理,黎悅沒有懷疑,“這樣啊。”
她於是又扭頭,“那墨淮,你現在還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