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和孫德明同時一驚,手中的資料“啪”地掉在了地上。
“什麼時候的事?”沈良沉聲問道。
“就剛才!”那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張廠長被警察帶走問話,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後來突然就從窗戶跳下去了,現在人已經送醫院了!”
孫德明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傷得重不重?”
“聽說……聽說摔斷了腿,但是性命應該沒什麼大礙。”
沈良眯起眼睛,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顯然是趙誌遠的供述讓警方找上了張廠長,這個一貫趾高氣揚的人,大概是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打擊,才會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
“走,去醫院看看。”孫德明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沈良攔住了。
“孫工,您先彆急。”沈良淡定地說,“張廠長這事兒肯定會引起轟動,咱們這會兒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倒是這個連鑄機的事,我覺得更要緊。”
“你!”孫德明氣得臉色發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個?”
沈良不慌不忙地從地上撿起資料,認真地說:“孫工,您覺得張廠長為什麼要對付我?不就是因為我提出的這些改革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嗎?如果我們現在放棄,那才是真的輸了。”
孫德明愣住了。他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忽然發現沈良的眼神裡透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堅定。
“您看,這份計算結果顯示……”沈良指著資料上密密麻麻的數據說道。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察走了進來:“請問,沈良同誌在嗎?”
“我就是。”沈良轉過身。
“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我們需要了解一下情況。”警察說著,遞上了一份傳喚證。
孫德明急了:“他又沒做什麼,你們帶他走乾什麼?”
“孫工,您彆急。”沈良拍了拍孫德明的肩膀,“我去去就回。對了,這些資料您先看著,我很快就回來繼續咱們的討論。”
說完,沈良跟著警察走出了實驗室。
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灑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明亮的光斑。
沈良的背影走在光斑中,看起來異常從容。
孫德明拿起桌上的資料,手指微微發抖。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年輕人身上似乎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些複雜的計算公式,那些超前的設計理念,還有那種麵對困境時的沉著冷靜,都讓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他低頭看著那個還未完成的連鑄機模型,突然發現自己似乎真的看不懂這個看似簡單的裝置了。
警車一路疾馳,呼嘯的風聲灌進車窗,卷起沈良額前的碎發。
他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中波瀾不驚。
他知道,這一趟問詢十有八九和張廠長跳樓有關,估計有人想把這盆臟水潑到他身上。
不過,沈良並不畏懼,他手上握著的,是足以改變這個時代的技術,而這,才是他最大的底牌。
到了公安局,沈良被帶進了一間不大的辦公室。一個國字臉的中年警察坐在辦公桌後,神情嚴肅地審視著沈良。
“沈良同誌,我們接到舉報,說你與張建國同誌的跳樓事件有關,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