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反應極快,一把將張科長拉進屋內,反手關上房門。
“快,從後窗走!”他壓低聲音說道。
腳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低沉的交談聲。
沈良和張科長躡手躡腳地來到臥室,打開後窗。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色。
“這裡連著防火梯。”沈良指了指窗外,“您先走。”
張科長剛要往外爬,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有人在撞門!
“砰!”又是一聲悶響,門框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張科長慌了:“來不及了!他們馬上就要進來了!”
沈良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床底下的工具箱上。
那是他平時用來改裝設備的工具。
“跟我來!”他拉著張科長快步走向衣櫃。
又是“砰”的一聲,防盜門已經變形,露出一道縫隙。
沈良拉開衣櫃,指著裡麵說:“鑽進去,千萬彆出聲。”
張科長剛躲進去,沈良就聽見門鎖“哢嚓”一聲斷裂。
他迅速抄起工具箱,躲到了門後。
房門轟然倒地,三個黑影闖了進來。
“人呢?”為首的壯漢四下張望。
“搜!”
腳步聲四散開來。
沈良屏住呼吸,握緊了工具箱。
一個瘦高個走進臥室,正要打開衣櫃。
沈良眼疾手快,掄起工具箱狠狠砸在他後腦勺上。
“砰!”瘦高個應聲倒地。
“誰!”其餘兩人聞聲趕來。
沈良不等他們反應,順手抄起床頭的台燈就扔了出去。
燈泡在空中炸裂,火花四濺,晃得兩人下意識閉上眼睛。
他抓住機會,一個箭步衝到窗邊,抄起凳子砸向窗玻璃。
“嘩啦”一聲脆響,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彆讓他跑了!”壯漢大吼一聲。
沈良回身扔出工具箱,正中一人麵門。
趁著對方痛呼後退的空檔,他縱身躍向窗外的防火梯。
寒風呼嘯,鐵梯在他腳下發出不祥的震顫。
“站住!”身後傳來怒吼。
沈良不敢停留,飛快地往下爬。黑暗中,樓下隱約有人影晃動。
糟了,下麵也有人!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劃破夜空。
子彈擦著沈良的耳邊飛過,打在牆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火星四濺中,他看見防火梯下方的陰影裡,閃爍著幾個黑洞洞的槍口。
沈良心跳驟停,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上有追兵,下有槍手,他被困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打在防火梯的欄杆上,火星四濺。
沈良條件反射般往旁邊一閃,整個人幾乎懸空,隻靠一隻手死死抓住鐵梯。
“彆動!再動就打死你!”樓下傳來冰冷的警告。
沈良額頭滲出冷汗,腦子飛速運轉。這棟樓是老式居民樓,每戶的陽台之間都有水管穿過。
他餘光瞥見左側約莫兩米遠的地方,一根生鏽的水管正順著牆壁向下延伸。
“你往哪裡跑!”樓上的壯漢已經追到窗口,正探出半個身子要抓他。
千鈞一發之際,沈良猛地鬆開右手,整個人借著重力蕩向左邊。
就在壯漢的手指即將觸到他衣角的瞬間,他抱住了那根水管。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
沈良顧不得水管上的鐵鏽劃破手掌,像消防員滑杆一樣飛速下滑。
粗糙的管壁將他的手掌磨得生疼,但這種痛感反而讓他更加清醒。
“他在那邊!”有人大喊。
沈良瞥見樓下的黑影正在移動,顯然是去堵截他的落點。
但他早有準備,在距離地麵還有一層樓高度時,猛地一蹬牆壁,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般飛向對麵的雜貨店招牌。
“啪!”沈良重重地摔在招牌上,塑料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顧不得渾身的疼痛,就地一滾,落到了店鋪的遮陽棚上。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咒罵聲。
沈良深吸一口氣,又是一個翻滾,從遮陽棚邊緣跳了下去。
他的腳剛沾地,餘光就瞥見一個黑影持刀撲來。
沈良想都沒想,抄起路邊的垃圾桶就砸了過去。
垃圾桶裡的汙水和雜物劈頭蓋臉地澆了對方一身,腥臭的液體嗆得那人連連後退。
沈良轉身就跑,拚命地往小巷深處鑽去。
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怒罵聲和腳步聲,但他知道,在這種錯綜複雜的老城區小巷裡,熟悉地形的人才有優勢。
他一口氣跑了幾個拐角,忽然聽見前方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
沈良心裡一沉,難道前麵也有埋伏?
就在這時,一輛摩托車從黑暗中衝了出來,車把手幾乎擦著他的胳膊劃過。
“上車!”騎手急促地喊道。
沈良一愣,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